姜棠愣了愣,随即又觉得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公主殿下。”画师应付的行了个礼,又指向大厅里的某个地方,“请公主站到这边,咱们马上就开始作画了。”
“好的。”姜棠轻轻一笑,去房间换好衣服之后,站在画师指定的位置。
“请问画师尊姓大名?”
一旁的唐颖上前,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位画师叫左蒙,左氏历代都为宫廷画师,左蒙也算是家族比较出色的。之前他还为国王陛下画过画像。”
“左蒙老师,您好。”姜棠重新打了招呼,“这张画像让我跟我丈夫一起吧。”
“什么?”左蒙挑挑眉毛,瘦削的脸上已经微微显露不耐烦的神情。
唐颖笑了笑,吩咐佣人带顾野去换衣服,等到顾野换好衣服后,左蒙脸上的不耐烦越发明显。
“公主殿下,我从没有画过两人的画像。”左蒙冷着脸,“按照皇室规矩,每位成员的画像都是一人入画,没有两个人的情况。”
“可我父亲母亲就是两人入画啊。”姜棠已经感受到他的不友好,“左蒙老师,我已经嫁人了,按照皇室规矩,嫁了人的公主跟自己丈夫一同入画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抱歉,公主殿下,我不能画这样的。”
“你说什么?”
左蒙自顾自的摆好画架,拿出笔刷和工具。他又高又瘦,往那里一站如同一尊雕像,而脸色也如同雕像一般没有任何感情。
他只觉得姜棠很烦。
一个流落在外十年的公主,如今找回来了就想一步登天吗?她可知道赫家的天已经变了呢?
还有她身边这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跟野人一样,据说是她流落在外时找的丈夫。
这样的丈夫,能有什么好?不知道是从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
左蒙自视甚高,又因为画技实在出色,平时在大皇宫里横着走也没人管他。他给国王画过几幅不错的画像,也因此恃才傲物,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这种落魄过的公主。
他撇了撇嘴角,发出一声嗤笑,声音虽然低微,却清清楚楚传进姜棠耳朵里。
她脸色一变,冷冷注视着左蒙。
“左画师真的不能画吗?”
“真的不能。”左蒙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位先生不是南洋人,更不是皇室成员,怎么能和公主画在一起?”
“我已经说过了,他是我丈夫!”
“公主出嫁没有仪式,谁都不知道他是您的丈夫。”左蒙神色淡漠,“如果没名没分的就这么入了画,影响的可是公主您的名声!”
没等姜棠开口,唐颖先忍不住了,“左蒙老师,公主让您怎么画,您就应该怎么画,而不是在这里抬杠!毕竟您这次出来作画的薪资,要走锦园的账!”
左蒙脸色一僵。
“呵,唐管家,我之前作画的薪资也走过国王陛下的私人账目,国王陛下都没这么多的要求!”
“怎么,给国王陛下画过画,就当自己是人上人了吗?”姜棠冷笑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蒙声音略低,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不管怎样,不能把国王搬出来,万一被有心人听出别的意思,就是欲加之罪了。
“我是想说,按照公主画像的规矩,只能一人入画。之前我也给婉如公主画过画像,婉如公主也是画的她自己。”
“哦,是吗?”姜棠笑的更欢,然而笑意不达眼底,“左画师对皇室的规矩还挺了解,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太了解……”
“唐管家。”
唐颖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左画师不太了解我的情况,看来他只听国王和婉如公主的话。这样吧,你去给我换一个能听懂我的话的,晚一点没关系,明天作画也可以,我和我丈夫,都可以等!”
唐颖立刻会意,面带微笑,声音洪亮的回答了一声:“是!”
“什……什么?”左蒙愣了愣。
他没听错吧,这位公主要换画师?这怎么合规矩呢!
皇室几百年来,宫廷画师作画就没有被换掉的先例,谁为哪位皇室成员作画,都会一画到底。
因此在宫廷画师看来,如果被中途换掉,无异于奇耻大辱。
左蒙有些慌,但还是强作镇定,“公主殿下,您这样做,恐怕……”
“不合规矩是吗?”姜棠目光锋利,“皇室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左蒙先生来定了?!”
“殿下,您误会了……”
“我在央城待了十年,现在回来,家乡话可能说的不太好了。”姜棠笑着,“画师听不懂我的话,也是正常的。”
“既然你听不懂,那就换个能听懂的人来给我画画。宫廷画师多的是,有才华的画师全世界也不只有左蒙先生一位!南洋找不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