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逼仄的小房间里,姜棠搓着小手,无助的看向窗外天空。
一群鸽子飞过,映着残血般的夕阳,她心里不由得腾起一阵绝望。
那些话她跟这里的人已经重复了无数遍:“我和我老公护照丢了,我们报了警,可你们警方说要排队,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饿死在这个地方吧!”
“我们身无分文,但我们得想法子生存下去吧!我们需要钱!”
“既然你们有工夫把我关押在这,不如去查查我和我老公是不是报过警!”
“小姐,”审讯她的人抬了抬眼皮,继续吐出冰冷的话,“你报警和你打黑工,这是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
“你……”
姜棠头痛欲裂,心口像堵了一团烂棉花。
就算她满身是嘴,跟这些人都说不明白。
“小姐,我们会给你找回护照,但你打黑工也是法律不允许的!”那人又翻了翻笔录,“呵,还是在一家非法绣厂里打黑工!”
姜棠横了他一眼。
说到绣厂,她还真是为乔烟抱不平。
明明民间的能工巧匠多,绣品花样也更多,更加物美价廉。
可这一行业偏偏就是被王室垄断,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民间。
也不知道乔烟现在怎么样……
这已经是下午了,按平常多时间她应该已经回家了,但现在都没有到家,顾野会着急吧。
这里都是什么法律!
姜棠深吸一口气,有种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崩溃感。然而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进来的人一看上去身份就与眼前这些穿制服的人不同。
穿制服的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行礼,来人点点头轻声道:“小殿下有话要跟她单独说。”
几人面面相觑,来人有些不耐烦,“怎么,还要跟你们长官报备?”
“不敢,不敢!”
几人加上进来的那个人都退了出去,姜棠愣住了,只见随后有个踱着方步走进来的男人,举手投足都是高贵气派。
见了她,他微微一笑,有种猫捉老鼠的戏弄感。
姜棠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自从来到这,她的头巾就一直没摘下来过。
她下意识的摸摸头巾,把鼻尖上头巾的边缘部分又往上提了一提。
赫沣那双眼睛如斑斓的孔雀石,一直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
“往后退什么?”他气定神闲,两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一步步向前走,“几天不见,该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姜棠垂下眼眸,避免跟他对视。
“我的衣服呢?”
姜棠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赫沣勾勾唇,虽然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可就这双眼睛让他想要一探究竟。他慢慢向她靠近,双手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她避无可避,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您是小殿下吧?”
“嗯?”赫沣挑眉,“还会用敬语?”
“我不光会用敬语,还知道小殿下跟我这种距离是不合规矩的。”
赫沣怔了一下,“你懂的还挺多。我不是说过,再见到我的时候要把头巾摘下来吗?”
“小殿下,这也是南洋当地的风俗吧。”
姜棠深吸一口气,继续用头巾挡着脸。
“我是有丈夫的。”
“你……”
赫沣猛然直起身,脸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她连这个都知道?
在南洋,女孩子不能随便见人,尤其是结了婚的妇女,更不能随便见男人。所以以前很多南洋女孩都会裹一块头巾挡住脸。
但是,这不是风俗,而是陋习,国家早就下令废止了。
废止这项陋习的时间正是十年前,赫玄出事的时候。
当时赫玄在国会上提出废止这种不近人情的落后风俗。
后来,赫玄就被人陷害,废除风俗也成了那些人加给他的罪名。
不过这个提议得到了民众支持,四年后赫玄出狱,除了在南洋偏远地区,大部分地区已经不再有这样的风俗了。
没想到……
赫沣直视着她的双眸,把她逼到了墙角。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他的声音冷了好几度,“你在这里没有身份,听那些警察说,你还在一家非法的绣厂里打黑工……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我……”
姜棠被他的盯得有些害怕。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这个习惯就好像根植在她骨髓里一样,就像洗澡吃饭一样,就像……
与生俱来一样。
她第一天在绣厂看到头巾,就下意识的把自己蒙起来,挡住自己的脸。
仿佛一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