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是南洋的国花,很多绣品上都有它呢。”乔烟笑了笑,“对了,你叫姜棠,就是海棠的那个棠字吧?”
姜棠点点头。
“这花跟你名字倒还挺相配的嘛!”乔烟胳膊一伸,搂住姜棠的脖子,“我看你干脆就别回央城了,这里多好!连国花都是你的名字呢!”
“哎哟乔姐,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确实是开玩笑,不过……”乔烟把她拽到镜子前,“你自己看看,你穿我们这边的衣服,看上去真像我们这里的人啊!你南洋话说的也很地道,你不觉得你跟我们这里有种很自然的融合感?”
姜棠怔了一下,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缓缓转了好几圈。
乔烟说的似乎是那么回事,她也对这个国家有种莫名的亲切与归属感。
就仿佛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也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姜棠猛地把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那个海棠花绣件上。
“乔姐,你绣的挺好看的,就是针脚不太细密,还有这里……”她指出几个地方,并且告诉她应该用什么样的针法。
乔烟不会,姜棠就亲自上阵。
她这么一折腾,那朵海棠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
乔烟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总算明白那个词……画龙点睛!我画了一条龙,但最后给龙画上眼睛,让龙活过来的,是你呀!”
“乔姐你过奖了,”姜棠哭笑不得,“而且画龙点睛好像也不是这么用……”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乔烟又拿出几个绣件,“今天你工作量不大,就帮我多绣一点呗!放心,这些件都给你计着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会因为是我个人的东西而压榨你的!”
姜棠轻笑,对于这一点她倒是挺放心的。
乔烟是个大方的老板,这也是她的绣厂越做越红火的原因。
刺绣不仅考验眼力体力,更考验耐力,这是个功夫活儿,保持一个动作时间久了难免无聊。
于是姜棠一边绣一边跟乔烟聊天。
“对了乔姐,你刚刚说南洋王室有很多故事,不如现在就讲给我听听呗?”
“你对这感兴趣?”
“实不相瞒,我妈妈是个小说家。”姜棠笑笑,“我从小就喜欢听各种故事。”
“我就说你来南洋来对了吧!”乔烟一拍她肩膀,“这里就是故事多,人的故事多,鬼的故事也多!”
“这……”
“好了,不吓唬你!既然你对王室感兴趣,那我就给你讲讲。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不保证准确性!”
乔烟语速一快,姜棠就听不明白。
于是她放慢语速,一点一点讲给她听。
“南洋这边的王室,一直都是赫氏家族。亲王赫玄很受国民爱戴,或许就是这样才被国王忌惮吧……十年前王宫里发生了一场政变,赫玄亲王被人陷害,一家子打入大牢,妻离子散,很多人都说赫玄一族要被灭了。”
姜棠听的专注,不由得放缓的手中刺绣的速度,“后来呢?”
“那个案子几年后重审,各种证据都证明赫玄亲王是无辜的,他就恢复了爵位,重新回到政坛,生活好像是回到了曾经的样子……唉,但其实啊,早就不是曾经了!”
“也是。”姜棠点点头,低声道,“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心态肯定也有所变化,哪能跟从前一样呢。”
“最大的不一样,是小公主不见了!”
“小公主?”
“嗯,”乔烟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亲王有三子一女,最小的女儿就是赫霓公主,至今还下落不明呢!”
姜棠愣了愣,只觉得心脏猛烈的咚咚跳了几下。
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亲王家出事的时候,小公主才十四岁。有人说出事的时候看见过公主上了一艘邮轮,但后来那邮轮沉了,公主也就杳无音讯。”
姜棠耳边嗡的一声,忽然头痛欲裂。
“啊……”她不小心,针扎到了手,小血珠渗了出来,她赶忙把手指放进嘴里。
“姜棠,你还好吧?”乔烟转身去拿医药箱。
绣工们扎到手是家常便饭,她这里的纱布药物也都挺齐全。
“先消毒,再包扎。”乔烟轻车熟路,“你扎的应该不深吧,那我这里的消炎药完全够用了。”
姜棠沉默着,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那根针不止扎到了手指,还扎进她的脑海。
刺痛她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
她使劲儿晃晃头,想看清楚脑海中模糊的画面,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姜棠……姜棠?”乔烟摇晃着她双肩,“你怎么了?你脸色很差,哪里不舒服吗?”
姜棠连做了几个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