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墨轻轻走到邵允尧身边,把已经凉了的茶倒掉,给他换了新的。
“先生,您的胃本来就不好,再喝凉的,可不是要闹胃病了。”
邵允尧抬眼看了看他,神色略显疲惫。
“苏承志很快就来,”荣墨轻笑,“他有一种胃药的配方,保证药到病除。”
“呵,他的配方能行吗?里面不会有毒吧!”
“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荣墨微微一笑。
邵允尧胃病犯了,一方面确实是多年顽疾。
另一方面,也跟姜文英有关。
这几天姜文英每天都会打电话来,像紧咬着猎物的狗,一刻都不松口。
令人无语的是就算邵允尧拉黑她的号码,她还会换一个继续打过来。
“这女人真是个疯子。”邵允尧冷笑,“每天都要问她女儿好不好,她女儿是被她关起来的,还能死了不成!”
“母亲关心女儿,也是人之常情。”荣墨把他扶起,坐在沙发上,给他身后垫了个靠垫,“这几天,顾野派人盯着她,她无法出门,只能让咱们给姜棠送吃的过去。”
“先生,咱们既然帮了这个忙,就帮到底吧。”荣墨宽慰,“不然还真得饿出人命来吗?姜文英烦是烦了点,以后她再打电话,我来应付她!”
邵允尧烦躁,“一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先生。”荣墨哭笑不得,“你也知道姜文英是个疯子,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女儿。如果姜棠死了,姜文英疯起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反倒会坏咱们的事啊。”
“能坏什么?”邵允尧眼睛一瞪,“姜棠死了,那小兔崽子就能丢半条命!”
“可姜棠失踪了,那小兔崽子……并没失去理智啊。”
邵允尧怔了怔。
是啊,是他刚才一时着急了,加上胃痛,没用脑子思考。
上次他拿着有问题的几个风投案给顾野,又抛出收购霍氏的诱饵,顾野依然没失了分寸。
可见他的隐忍和冷静,不是一般人所能比。
邵允尧眼角瞥见棋盘。
残局中的白子占据了明显优势。
这一步,正是那天顾野走出来的。
现在的棋盘上,反倒是他乱了。
“先生,别忘了咱们的初衷。”荣墨小声提醒,“咱们就是要想方设法除掉顾野,并且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呵,天衣无缝……”
邵允尧自嘲的笑笑,重复这几个字。
之前设计的几次车祸,食物中毒,海难。
哪一次不是静心策划过的?
他是想不着痕迹的杀掉顾野。
可这小子,好像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护着,让他大难不死。
就好比他十八岁那年的邮轮失事。
明明已经做的那么完美了,还找了一船的人给他陪葬。
明明他已经躺在海滩上等死了!
却没想到,他被人救了!
邵允尧眼神越来越阴暗。
他不知道救了顾野的人是谁,但这个人他要是查出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先生,如果这些手段都除不掉顾野……不如让他先在董事会里出几个纰漏?”
邵允尧看了荣墨一眼,冷冷一笑。
人在出错的时候,最容易乱。
“这盘棋,还是有下头的!”他拨弄着黑子,“现在就看谁能先定下来,谁就会赢!”
……
郊区废弃的高塔,犹如荒漠里的一盏孤灯,远远看上去透着诡异的凄凉感。
姜棠照常从门口把饭菜拿进来。
这两天送饭来的不是妈妈,换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不过她看不到那个人的模样。
她问那人是谁,可那人只是放下东西就走,什么都不说。
起初姜棠不敢吃这些饭菜,怕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把食物放在窗边,心头一阵悲凉。
然而过了一会儿有小麻雀飞过来啄食窗台上的米饭,吃饱了之后就扑棱着翅膀飞走。
姜棠怔了怔,反复确认了一下,这才相信饭菜是没问题的。
后来再想想,送饭那人既然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又能准时准点送过来,当然是妈妈派来的。
或许这几天,姜文英不方便亲自过来吧。
姜棠轻叹一声,打开餐盒。
今天依然是牛肉和水煮菜。
可她无比想念炸鸡翅。
“大婶儿……您是个大婶儿吧?”姜棠靠门坐着,试探性的从小窗口向外喊,“我妈妈每天让你来送饭,就没带什么话吗?”
许久,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姜棠无奈的笑了笑,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