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大门前,一席白衣的男子,正是杨云恒。
看见江妤,杨云恒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即便关切地朝她走了过去。
“妤儿,你没事吧!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感受着杨云恒关切的目光,江妤心中既是慌乱又是愧疚,根本就不敢去看他,只看着他的鞋面摇了摇头,也不敢出声。
她怕,会被杨云恒发觉。
只听杨云恒又继续道:“我昨晚刚刚回京,就听说你外出替你父亲上香祈福,下山的时候崴了脚,留在杨家的庄子上休息,可我匆匆赶去,庄子上的下人都说你已经回江家来了。”
“我担心你,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这才早早赶来江府等着,就为了见你一面,确认你好不好,可你怎么……不过无妨,你没事便好。”
杨云恒看看江妤,又看看她身后的马车,又是担心又是疑惑。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伸手去摘江妤的帽子。
江妤心中一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她急着离开那个充满了暧昧气息的房间,换上衣裙也没有仔细装扮,此时帽子下边的发髻凌乱,可不能被发现了。
“妤儿,怎么了?”
杨云恒的话语更加关切了。
他没有质问她,为何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
一个女子,大晚上不在家中休息,却在外面胡逛。
换了别人,只会羞辱指责她。
可她的郎君,却只是关心她。
江妤心底越发挣扎痛苦。
“我……我没事。”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昨日在庄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回了郎君替我置办的宅子,因为忧心父亲的事情,我也是睡不着,这才在过了宵禁时间后又赶来江府……”
第一次说谎,江妤忐忑不已,音量都不自觉放低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
杨云恒松了一口气。
他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只当她是忧心父亲的事情,轻声安慰。
“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用太忧心,一会儿我就回去找父亲,让他抓紧时间尽快结案,我相信伯父是无辜的,他一定很快就能回来了。”
“天色还早,你赶紧回去安心睡一觉。”
江妤轻轻点了点头,眼泪瞬间便是落了下来。
她很想抬头问他,为何没能早点回来。
哪怕只是早回来半个时辰也好啊。
如此,她可以求他帮忙,就不用听从嫡母的安排,更不用做出那出格的事情背叛他了。
“郎君……”
杨云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有我在,没事的。”
江妤强忍着要扑进他怀中大哭一场的冲动。
她如今已是不洁之身,哪里有这个资格。
绝望地摇了摇头,快步走进大门内,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杨云恒一眼。
“二少爷,您放心,二小姐在自己娘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您对我们二小姐,那是真叫一个好啊……”
身后,是李嬷嬷对杨云恒的吹捧。
江妤加快了步子,不想去听这些话。
杨云恒那般关心她,可她却……
回到嫡母给自己临时准备的屋子,江妤便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郎君……对不起,对不起……”
这厢,江妤哭得好不伤心,而另一处,餍足过后的沐令舟则是来到了一处寺庙里。
沐令舟站在高高在上的佛像前。
桌案上,摆着一排牌位,其中一块缠着红绸的长生牌最是显眼,牌位上,写着“秋兰”二字。
“这位名唤秋兰的夫人,正是江牧监的妾室。
说来也是奇怪,江牧监卷入太子坠马案中,被关进大牢,昨日他的女儿前来祈福,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她的姨娘。”
沐令舟神色微闪,想起昨晚在自己身下双眼微红的女子,今儿个清早离开之前,还不忘提醒他帮她救父亲。
可她来上香祈福,却只替姨娘祈福。
倒是有些意思。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即沐令舟睨了身侧的白衣僧人一眼:“我说明舒和尚,什么时候,你也过问这些俗事了。”
明舒和尚有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可那双眸子,却是带着几分戏谑,不像是看破红尘的佛门中人。
“我也奇怪,俞安什么时候开始近女色了。”
很显然,昨晚发生的事情,明舒已然知晓。
沐令舟,字俞安。
明舒和尚是少有的会以字来称呼他的人。
“你昨日就该来寺中的,可却在山门前改了道,我着人暗中打听才知,你正好与那江牧监庶女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