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级别的大人物在车辕出赶车呢。
可就在他转过头,看向车辕的时候,眼睛却是猛地瞪大。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车辕上,一个面容方正的仆役,正握着缰绳,另外一只手扬着马鞭,朝肥硕的马屁股上抽去。
这人是哪来的?
这名小旗官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可等到他再次朝马车的方向看去时,马车已然走远。
看不见驾车的车夫,只能看见窗棂后面,苏木正在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翻看。
“嘶大白天,难道是闹了鬼不成?”
相较于一脸惊异的小旗官,门口值班的两名锦衣卫,显然没有他那么大惊小怪。
或者说,二人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车夫的身上。
“苏千户这次来没有升职呢。”
“短时间内职位应该都不会发生变化了吧,毕竟都已经是千户了,再往上可就是镇抚使的职位,现如今三位镇抚使大人,可都还好好的呢。”
在值守的锦衣卫的目光注视下,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苏木这边刚刚离开,镇抚使玄武就得知了消息。
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旁人都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这明明连枝条都没有插,可是人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算什么?
上天眷顾吗?
想到这里,玄武本来息了的心思,此刻也再次提起。
身为锦衣卫的镇抚使,这个位置虽然说不上是位极人臣,但在偌大的京城之中,也不能说是一个小角色了。
玄武自然是不甘放弃手中的权力。
尤其是这份权力,之后极有可能转移到苏木的身上。
平心而论,对方的存在对于锦衣卫的发展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是他并不放心。
不是出于公务,而是私事。
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开始的了,大概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
他就在寻找一份丢失的卷宗。
当然,说是卷宗,其实更像是一份罪证。
里面装着他和东厂往来的证据。
换做以前,这一点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曹少钦同舟会的身份还没有被查证。
可即便是如此,他当时依旧是想要用一些切实的利益,将这一份罪证给换回来。
然而,掌握着这份罪证的人,却是个死脑筋。
无论是千户职位,还是功勋、名利,皆不能让对方做出让步,而是依旧牢牢把持着这一份罪证。
就好像是一柄无欲无求的兵刃,时刻横在他的脖子上。
玄武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真的无欲无求,对方还没有同意,无非是所求更大。
便犹如司马迁在史记之中写道:“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却将千户职位、功勋名利都视若无物,岂不是与沛公一般所求更甚?
因此,他寻了个机会,将对方给卖了。
而现如今,那个人的儿子,很有可能也掌握了这份罪证。
之所以如今依旧没有对他发难,也极有可能是谋划更大的事情,想要将他一击致死。
而与那死脑筋的百户不同,苏木如今可真的是成了气候,又得皇帝器重。
若是错过此等良机,以后再要对其出手,怕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