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生另一只脚用力向下蹬去,把鲛人的脸颊都踹变形了,可它依旧恶狠狠地死咬住绝不松口。
这时,水下的其它鲛人也陆续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潭水表面的波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多的鲛人从水底伸出了脑袋望向这边。
陈司低头看了下这数量,不禁后脊背发凉。
常春生终于把那头鲛人的牙齿踢碎,一脚踹回了水里,正当他们松了一口气时,又一头鲛人一跃而起,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牙齿深深嵌入了他的肉里。
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鲛人接二连三地跃出水面,咬住常春生,不一会儿他下半身就挂满了鲛人。
有些后面的鲛人见无处下嘴,也不甘示弱,一口咬在上面挂着的同伴身上,很快就挂成了长长的一条。
常春生原本还在咬牙苦苦支撑,但下面挂着的鲛人实在太多,他插入墙缝的手指终于不堪重负,关节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栽进了水中。
眨眼间,黑水潭水花翻涌,数十头鲛人一拥而上,朝着常春生坠落的地方涌去。
陈司见着这场景,心底隐隐有些发怵,虽想施以援手,但又不知从何下手,也不知这常春生还有没有命能活下来。
总之还是先上了岸再说。
陈司扭过头,正打算向对岸挪去,可迎面就撞来一头张着血盆大口鲛人,直扑自己面门而来!
情急之下,陈司将插入墙缝的手指从中抽出,一拳打进他的嘴里,把整个脑袋破了个窟窿。
可他却也因此失去了支撑点,整个人也掉进了水中。
这里的水体已经不知道淤积了多少年,几乎不怎么与外界流通,浑浊不堪,臭不可闻。
与其说是水潭,其实更像是沼泽水。
陈司一落入水中,就看见远处一群鲛人围绕着的那团位置,有几头轻飘飘地游了过来。
它们扭着尾巴,行动迅猛,仅仅只用了几个呼吸,就迅速地靠近了陈司。
不过其数量不多,陈司倒并未感到慌乱,憋足一口气,潜入到水底,直接拔出残刃朝着鲛人砍去。
然而,由于在水底,陈司用出的力道大部分却被水的阻力给抵消了,真正挥出来的对鲛人而言不过是软绵绵的一刀而已。
反观鲛人,它们由于身处水中,体态变得轻盈矫健,鱼尾不过轻轻一摆,就轻而易举地扭过了陈司的攻势,紧接着继续朝陈司缠过来。
与此同时,另外几头鲛人也纷纷靠近,它们扭动着身体,把丑陋崎岖的下半身贴合在陈司身上,然后开始发力绞杀。
陈司在水中行动迟缓,本想避过去,但它们竟又滑不溜秋地缠绕了过来。
这些畜生在水中如鱼得水,力气大得吓人,和在地上完全是两种生物,一旦被其缠住,身体就像被套了一道铁索一般,越是挣脱,就缠得越紧。
陈司被其中一头鲛人勒住胸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压成了碎片,胸中仅剩的一点氧气也被挤了出来。
他于是心中一横,也反手缠住了这头鲛人,鲛人缠得越紧,他就抱得越紧,鲛人的身体越来越细,陈司最后猛一发力,径直把它的身体拦腰抱成了两截,里面鱼的内脏哗啦啦地都飘了出来。
陈司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探出水面,大口地吸了一口气。
没等他多享受一会新鲜空气,腿部又一阵刺痛传来,又有人鱼缠了上来,不断地撕咬着陈司的身体。
他很快又被它们拖进了水底。
陈司这次手握残刃,趁着它们咬食自己的身体,将这些缠绕鲛人一个个剖开肚皮,把里面的内脏都剖出来。
在水底流血流的很快,它们很快就失去了气力,一个个拖着长长的肠子向远处游去了。
然而,这些鲛人数量仿佛无穷无尽,刚杀完眼前的这几头,后面的鲛人就顺着血腥味快速地往这边靠近了。
原先还围绕着常春生的那些鲛人也纷纷调转方向,往陈司这边游过来。
陈司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正打算拼个鱼死网破,却发现这些鲛人纷纷环绕着自己,迟迟未发出攻击。
陈司扭头看向身旁这头已经被自己划开肚皮,露出内脏的鲛人,恍然大悟,一把将其推开。
那头鲛人缓缓沉向潭底。
其余那些鲛人果不其然一窝蜂地涌向潭底,不一会那里就一片血肉翻涌,血水蔓延开来。
陈司于是赶紧趁着这个时机游向对岸,在头探出水面时才发现常春生此刻也逃了出来,几乎和他是同时抵达了岸边。
只不过与自己浑身狼狈的惨状相比,常春生身上却几乎连个伤口都瞧不见,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损的地方,不知道刚才是用的什么法子保命。
陈司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同类相食的鲛人,不禁疑惑道:“方才我和鲛人都有受伤,但这些畜生比起我,仿佛对它们同类的血更有兴趣,这其间可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