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神色不变,淡淡道:“元常但说无妨!”
钟繇或许不如杨彪那般有大智慧,但其人见多识广,因此同样很快便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文先公,文若以尚书令之职坐镇许都,纵览天下政令,其人竟未察觉此事端倪?以我观之,其中必有蹊跷!”
不知不觉中,钟繇对杨彪的称呼发生了改变。
杨彪微微1笑:“此事并非当务之急。元常,未审钧意若何?”
钟繇复又坐于杨彪对面的枰上,作揖道:“文先公,文若之态度,或可由颜良率军至此途中是否遇袭得知。
愚以为,若卫将军确有意匡扶汉室,且徐、兖、豫3州确在其人掌握之中,此乃汉室中兴之契机也!
若果真如此,弟愿辅弼天子及卫将军,尽力拦阻西凉贼将东进!”
身
钟繇与荀彧同为颖川4长后人,钟、荀2家又是通家之好,按常理讲,荀彧不应该对钟繇有所隐瞒。
所以,钟繇也拿不准荀彧到底是什么态度。
杨彪闻言缓缓颔首。
“元常,你须尽快寻关中诸贼将,责其凑两千匹骏马,遣心腹送至官渡曹孟德处!”
曹操的秘谍被连根拔起,其人焉能不生疑?
而关键在于,赵旻的身份,如今还不能宣扬。
所以,为避免曹操多心,钟繇必须尽快借送马,来表达对曹操的忠心。
只有这样,曹操才会只怀疑原本便在其人黑名单上的杨彪,而不至于怀疑钟繇怀异心。
毕竟,如今汉贼势众而汉臣势微。袁绍曹操官渡之战,从本质上讲,是他们汉贼集团内部的1次大洗牌。
汉室欲中兴,钟繇便绝不可出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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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身为“颖川4长”钟皓的子孙,且其人自幼便才华横溢、声名远播,因此,钟繇对荀氏、陈氏、郭氏、韩氏、许氏、庾氏等颖川士族拥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
万幸也正因此,曹操才会怀有同样的顾虑。
即便曹老板心中怀疑甚至确信钟繇背叛他,其人也不敢随便找个由头杀了钟繇。
杨彪当年,便是这般被满宠保下来的。
满宠也作揖道:“此外,元常先生尚需向曹孟德上书,直斥文先公不满对其人之监视,密遣死士刺杀暗哨,望曹孟德给予警告,并尽速遣心腹至关中。
如此,曹孟德方不疑有他。待曹孟德再遣心腹过潼关时,我等便可暗中对其心腹加以控制,如此,曹孟德于关中,将耳目尽失矣!”
便是老练如钟繇,闻得此言后也忍不住倒吸了1口凉气。
盖因此计过于阴毒。
诚如满宠之言,如此1来,曹操所得到的关中所有消息…都将是被满宠加工过的虚假情报。
那么,曹操对关中的控制力…他哪里还有控制力可言?关中便是全部归入赵旻囊中,曹操恐怕都还懵懂无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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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夫人忍俊不禁:“元常,伯宁所言甚是。如此1来,曹阿瞒必不怀疑你,便是其人警告呵斥我杨家几句,又能如何?
元常,你既1向以汉室忠臣自居,便趁此良机暗中投向天子,与卫将军1起匡扶汉室,岂不美哉?
如此1来,汉室中兴有望,钟氏亦可获至少百年殊荣,钟氏列祖列宗含笑9泉之下,可谓皆大欢喜也。”
钟繇苦笑作揖:“嫂嫂,此事恐非如此简单。韩文约、马寿成2人,若趁曹、袁于官渡决战,联合段忠明(段煨)等人,东出潼关,我等如之奈何?”
杨彪缓缓摇头:“元常无需忧虑!为兄亲自坐镇长安,震慑宵小!颜良勇冠3军,屯大军于潼关,以阻西凉贼将东进!
伯宁则留守华阴,控制华阴令、曹阿瞒暗哨,与西凉贼将、曹阿瞒周旋!元常仍如先前1般行事即可。
如此1来,曹阿瞒不会生疑,荀文若亦不知有变。待官渡尘埃落定,元常届时再做定夺亦为时不晚也。”
满宠嘴角勾起1丝略带嘲讽的冷笑。
“我主神机妙算,必不予袁本初可乘之机。弘农、关中既定,我主必将图谋河东!
元常先生无需担忧,袁本初便是于官渡取胜,亦为惨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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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腹心之地尚有张燕之患,幽州人心又不稳,上党、河内而今为曹孟德所据,袁本初至少1年内无力西侵河东、弘农!
我主必可把握此1年之机,何况袁本初官渡之战后元气必将大伤,焉可再次发动大战?届时,攻守之势必将易耳!”
1直旁观的陈登和陈矫,至此已经确定,他们2人…仅仅是看客而已。
说服钟繇?人家杨彪夫妇、满伯宁已经做得相当到位好不好!
据守关中?杨彪坐镇长安,满伯宁留守华阴,颜良屯驻潼关,钟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