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金秀雇的短工到了,一共五个人,都是趁着秋收出来赚几个钱的庄稼汉子,却也懂规矩,进了院里也不进东家屋子,只站在院里等着东家发话。
李金秀带领两个媳妇在灶房里一顿忙活,煮了一大锅面条出来,里面加了猪肉,闻起来馋人得很,都是卖力气的汉子,不吃饱哪有力气收高粱。
五个汉子一看碗里的面条,心想东家是个阔气的,换做其他家整日都是几个硬馍馍,庄稼人心思单纯,东家对他们好,他们就更卖力的干活。
“承安!去挑桶水来,缸里的水不够用了。”马春凤老远在灶房门口喊。
这些天秋收,私塾的老先生家也不例外,所以放了学生假,林承安最近都不用去私塾了。
林承安正在西厢房里给媳妇剥花生吃,闻言立刻扔下花生壳壳往外走。
祁溯眸色一沉,心想这妇人真够不客气的,不使唤自己的男人,倒来使唤他的小夫君。
“咳咳…”祁溯捂着唇咳了几声。
林承安立马跑了回来,一脸担忧,“娘不是说喝了药就会好吗,怎么还是这样,她骗我的?”
不是你娘骗你,是我骗你,祁溯轻声解释道:“这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哪有这么容易好,只能好好养着,娘炖的那药很有用,我这几天身子不那么凉了。”
林承安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素素放心,那药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陈易走在门口冷不丁的就听到这么一句,不由浑身打了哆嗦,心想自己有‘‘口福’了。
“爹,你怎么来了?”林承安看到陈易,立马搬出凳子将岳父请了进来。
陈易受宠若惊的坐下,表明自己要跟女婿去地里劳作的想法。
林承安哪能让岳父受累,一本正经的拒绝,陈易不愿意当个白吃白喝的废物点心,非得跟林承安去地里。
林承安劝不住,只能让跟着他岳父去地里。
刚入秋,清晨已经有了凉意,远远望去,是满山遍野的红高粱和地里劳作的村民,虽然累,但每个人脸上都是丰收的喜悦,就算要赋税交给县衙,但今年收成好,剩下也够家里过冬了。
林家是村里的大户,光是种粮食的地就有将近十亩,远远望去很是壮观,难怪要雇短工。
林承贵领着五个短工下地干活,他自己就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偷闲,他本想让弟弟一起,可弟弟是个愣瓜,花钱请了人还偏要自己忙活,割起高粱来不输那几个短工,这不是愣瓜是什么?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了空中,虽入了秋,日头还是很猛烈,几个人都晒出了汗。
陈易来地里是带着任务的,那就是护着林承安,别让人当苦工一样的使唤。
见林承安如此生猛的割高粱,甚至还和几个短工比谁割得多,他不由得大声咳嗽起来。
这咳嗽立马吸引了林承安的注意,他眨巴着眼道:“爹,你也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
陈易还没说话,林承安接着道:“你放心,家里有药,我回去让娘给你也炖一碗。”
一听那药,陈易的表情立刻变得扭曲,“不是,我就是嗓子干,想喝水。”
林承安立马去将自己的水囊拿过来递给岳父。
陈易正要喝,余光突然瞟到水囊上挂着的铃铛,手一僵道:“这是?”
林承安不好意思道:“这是素素给我系的。”
陈易顿时冷汗淋漓,还好没喝,要不然王上知道他同承安共用一个水囊,不得扒掉他的皮。
林承安觉得奇怪,“爹,你怎么不喝了?你不是渴吗?”
陈易回过神,慌忙将水囊塞回承安怀里,大步走到一水坑前,捧起来就猛喝几大口,喝完冲着林承安笑,“我就爱喝活水,甜!”
林承安觉得岳父的嘴出了毛病,这水坑里的水是用来沤肥的,只有臭,怎么会甜呢?
“承安,过来搭把手!”远处马春凤抱着一大摞高粱穗,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使唤林承安了,每一次都被陈易给挡了回去。
“哎哟哎哟,我的老腰…”陈易扶着腰,余光瞥了远处妇人一眼,龇牙咧嘴道:“承安,我腰疼病犯了,快扶我一把。”
林承安关心岳父,赶紧上去把陈易扶到了树荫底下,见岳父嘴里一直哎哟,他也不敢离开,就在那里守着陈易。
远处的马春凤一脸不忿,心想这个白吃白喝的老东西真是讨人嫌,当承安是他亲儿子啊,这么霸占着不放。
忙活了一整天,铁打的身体也疲了,吃完晚饭林家就静了下来,短工睡在东角收拾干净的土房里,林家人各回各房,晚上休息好了,醒来又是一日操劳。
西厢房里,林承安洗了澡,穿着旧里衣乖乖的缩在被窝里睡觉,只是刚洗了澡,人还精神着,哪有那么容易睡着。
祁溯躺在床里边,手里正拿着本旧棋谱看,余光却一直落在小夫君身上,观察对方的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