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样。 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天黑还是夜半。 李忘年在她起身时,捞过了她没吃几口的面。 饭量一点没有长,或者是因为不喜欢。 然后看着她往门外走,按着拨号键,一步三回头,将手机挪至耳边。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言游猜测林起岳没有接陌生号码的习惯,假如不是她一直在拨打。还好他没有换号码。 “谁啊?” 对面的林起岳有些不耐烦,也许这几天被太多陌生号码找过麻烦,言游干脆也不计较了,懒得寒暄:“齐绪......有一套琴弦在我这里,我现在在镇上,方便的话,你过来一起,找个地方去埋吧,让他留在这里。”他说过他喜欢的。 这套琴弦说来历史也有点悠远了,只有鼓手懂贝斯的奇奇怪怪,偶尔会为低音声部的自嗨配上一组鼓点。 至少在那时,他们心灵相通过。 有次言游难得出了一次门,路过乐器行,听见鼓的声响。 回头看,却没人在敲鼓,只有一个孤独的人在弹贝斯。 那一刻,她好像听见齐绪在说,我不喜欢城市,他们太吵,好像谁也听不见我的贝斯,我们回去吧。 当时她还没有再度重来的勇气。 现在才有。 说完,言游后知后觉有些唐突,当听见手机里大杨哥在叫他“阿岳”时,她补充道:“来不及的话,就下次吧。” “来得及。”林起岳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吭声,“就今天下午吧,或者晚上。” “太赶了吧?”言游也没有非要他今天来的意思。 “不赶,挺闲的,没什么事,就这样......阿岳,你。” 林起岳及时掐断了通话,大杨哥的后半句话没有出现在手机里的机会了,“你要去哪儿?今晚的排练很重要。” “排练就没有重要的。”林起岳说。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啊,也许从前的更重要点,他会抽出时间应付笨蛋,但随着年纪的增长,现在很明显没这个耐心了。 “好。”大杨哥连他去哪里都没有问。 然而出来抽烟的孙孙恰好听到了这句,“什么不重要?你要去哪儿?” 似乎非得要他交代出个结果才肯作罢。 林起岳蹙起眉,“关你屁事。” “什么叫关我屁事?”孙孙有些恼火,“拜托,你用不着因为这不是你的乐队就这么不上心吧?这次演出为什么重要你自己不清楚吗?” 林起岳太清楚了,没人比他更清楚。 因为总要他站在聚光灯打到的地方,所以背后想保护起来的东西才被带了出来。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 在经济人说着一些利弊权衡的话时,才会全当成放屁。 比如:这次演出很重要,只要拿出好的状态证明你没有受到影响就好了,其他不用多说。 当然不用解释,你越解释他们越要缠着你,解释不清的。 你越想藏什么,就越会被挖出来,干脆装作一副敞亮且不在乎的样子就好了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媒体正好帮你们宣传了,负面知名度也同样会受到关注的,放心吧。 他妈的。 尸骨无存的不是他们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受伤的不是他们费尽心思想守护的姑娘。 他妈的。 他当然懂,能理解孙孙在担忧什么,但无法体谅。没错,孙孙说的是对的,这不是他的乐队,他的归宿根本不是这儿,事实大家聚在这里,很多东西都变了,初心早就丢失在路上了。 他妈的。 他们有梦想,他也有梦想。可他那可悲的梦想,根本不是他的梦想,而是曾经那三个人的梦想。 当下的他,只是汇集了所有不堪的载体,他们三个人的。 “两个选项。”林起岳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靠在走廊的白墙侧,不着调的模样。 看似真诚的提议,张嘴在别人听来却颇有胡说八道的意思:“一,我去把犄角旮旯里的阴暗老鼠全部揪出来杀了,然后去坐牢,自首。乐队,你也说了,不是我的,随你们解散也好,洗白换人也好,爱怎么着怎么着。二,让我去道个别,不参加排练,演出开场前回来。” 孙孙:“你他妈有病?!” X不知何时也从排练室里出来了,拉住上头到欲挥拳的孙孙,“哥,别冲动,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