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徐清,陈鸣玉没有再多逗留,骑着小斑点赶回了陈家村,路过留安镇的时候,她还买了一大堆东西。往年她回家,不过待个三五天就走了,但这次她留恋着小寡夫叶昭,肯定要在家多待一阵子,就趁着手里有钱置办了不少东西回去。
中途天上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白雪似鹅毛一般大,陈鸣玉看了一眼,转头去成衣店又买了件披风。系好斗篷,陈鸣玉翻身上马,往陈家村的方向疾驰而去,猩红的斗篷在漫天飞雪的映衬下,好似一枝鲜艳的红梅。
回家的路上路过陈大香的小院,陈鸣玉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叶昭那张白净可人的小脸来,忍不住收紧缰绳唤停了马。她翻身下来,从马背上解下包裹,取出一个什锦礼盒来,里头装的是各色干果糖豆。陈鸣玉打算敲门把叶昭叫出来,为自己上次的冒犯赔个不是,好让叶昭对她的恶劣印象有所改观,进而放松警惕。
“叩叩叩——”
陈鸣玉提着什锦礼盒,叩响了陈家院门。
“吱呀”一声,陈秋月出来开了门,瞧见门口的陈鸣玉,有些意外。她看了看陈鸣玉手里的礼盒,一脸怪异地问:“你来做什么?”这人总不会是来给自家拜年的吧?她们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来往啊!
此时陈鸣玉还不知叶昭的遭遇,全当是陈家人来看他了,心里恼火自己的计划要泡汤。
“秋月,外头是谁啊?怎么不请进来。”陈柳夫郎宋金见女儿开门久久不回,在屋里喊道。随即和陈柳夫妻二人一起出来查看情况,看到门外的人是陈鸣玉,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呃——”陈鸣玉往他们身后张望着,试图寻找叶昭的身影,同时大脑快速地转动,想要寻找合理的借口,“哦,我刚打津宁回来,路过留安镇买了点儿东西,想着大香不在了,来看望看望叶郎君。”说着把手里的什锦礼盒递了过去。
陈秋月一看那礼盒华丽的包装,就知道一定价值不菲,立马欢喜地接了过来。“姐夫不在这边住了,你把东西给我也是一样的,回头我转交给他。”
“不在这边住了,是什么意思?”陈鸣玉的表情严肃起来,瞧着有些吓人。
宋金解释说:“哦,是这样的。大香不在了,叶昭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怪浪费的,我们家秋月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正缺一处院子呢。就和他商量了商量,置换了一下地方。他现在啊,搬到村西的老屋里去住了。”
宋金嘴里说得轻巧,但陈鸣玉怎会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她听着宋金的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凶神恶煞来了形容。
陈鸣玉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可真仁义,陈大香刚死就把人赶了出去!”说着一把把陈秋月手里的什锦礼盒夺了回来,撂下一句“用不着你转送”,然后转身就走。她懒得多看这势利算计的一家人,翻身上马径自往村西奔去。
鹅毛大雪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渐渐覆盖了山川田野,为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实的冬衣。天也渐渐黑沉下来,暮色降临时陈鸣玉来到了陈家旧屋前,借着最后的天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破败的土坯裸露在外,顶上的茅草被雪花胡乱地压着,屋子的孔洞随风发出呜呜的声响,处处透露着荒废已久的气息。
陈鸣玉低声骂了一句,“这些利欲熏心的畜生,真是该死!”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屋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仿佛并没有人一样,陈鸣玉心下着急,加大了敲门的力度。短促的敲门声混入风雪之中,无人回应,这下陈鸣玉几乎要怀疑是不是陈柳一家子在骗自己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陈鸣玉便觉心头一阵火气,不由发了狠,一脚踢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呼啸的冷风随着陈鸣玉一起袭入,房间里毫无声息。陈鸣玉几乎可以断定自己被捉弄欺骗了,但她还是谨慎地掏出了一根火折子吹亮,摸索到一张方桌,点燃了上面的油灯。
豆大的火苗照亮周围,却无法映照整个黑漆漆的房间,陈鸣玉端起油灯四下搜寻起来。猝不及防间,一团身影撞入了眼底,叶昭竟然躺在一堆稻草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原来前天刚修好炕,暂时还没法睡人,叶昭就在炕边铺了厚厚的稻草,打起了地铺。但是腊月里寒气太重,叶昭睡了两天就觉得喉咙干痛,头脑昏沉,晚上勉强挣扎着做了口饭吃,便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陈鸣玉试探着唤他:“叶昭!”
叶昭毫无回应,这下陈鸣玉慌了神,把油灯放在地上,半蹲下来查看叶昭的情况。她的手刚碰到他的额头,就被手下惊人的温度吓到了,兴许是感染了风寒,叶昭烧得滚烫。
“醒醒,醒醒!”陈鸣玉用力地晃了晃叶昭,可叶昭却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难受的样子,“快醒来,你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无论如何也无法唤醒叶昭,陈鸣玉便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把叶昭从被子底下拖了出来,用披风过气来背到了背上。
小斑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