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告诉他自己夜闯寡夫门,结果勾搭不成被小寡夫扎了一剪刀吗?那也太丢人了,宋明轩还不得笑她一年。
而且先前宋明轩问过她是不是瞧上叶昭了,她那会儿否认得那叫一个绝对,结果没几天就去夜袭,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宋明轩知道。虽然两相情动之下突然跑走也很没品,但万般无奈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陈鸣玉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忍不住想:怎么遇见那个小寡夫之后,净是出丑了?!
小石子被过大的力道踢出了街道,滚到了天香楼的门口,陈鸣玉走神跟了过去,一靠近就被门口站着拉客的小倌认了出来,一把拽进了楼里。
“爹爹,爹爹,你瞧是谁来了。”
老鸨大冬天的摇着羽毛扇子从二楼“蹬蹬蹬”地跑下来,热情万分地迎了过来,“哎呦,这不是陈小姐吗?你终于有空来我们这儿了,楼里的公子们都想死你了。”
“秦老爹。”
“哎,你丫头还没忘了我呢,我还以为你连我们门朝那边开,都不记得了。”秦老爹是天香楼的老鸨,年纪四十上下,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仔细瞧五官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俊俏小生。
陈鸣玉挨他不过,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来“免灾”。
秦老爹拿过银子来咬了一口,喜滋滋地揣进了怀里。
“你呀,想要什么样的公子作陪?楼里新来了两个小的。”
“饶了我吧,”陈鸣玉双手合十,作拜佛状,“双哥有空没,我去找他坐坐。”
“有~”秦老爹缠着陈鸣玉的手往上走,边上楼边喊:“双双啊,来客人了。”
二楼最西侧的一个房间突然开了门,出来一个小厮怯怯地说:“老爹,秦哥说他今天不舒服不想见客。”
秦老爹一听这话起了火,“他见天儿的不舒服,请大夫瞧了都说没病,我看他是——”
“老爹别气,你忙你的去吧,”陈鸣玉劝退了发火的秦老爹,自己来到了秦双的门前,象征性地扣了扣打开的门说:“双哥,是我。”
屋里的人听出了她的声音,轻声道:“进来吧。”
秦双是这天香楼的花魁公子,他不但会吟诗作对,还弹得一手好古琴,十六岁时凭借一曲《高山流水》名扬整座津宁城,坐上了天香楼的头把交椅。他因着相貌出众,才情不凡的缘故,很是引得津宁城的文人墨客们为他折腰,因此被捧的时间久了也有了几分傲气。他是天香楼的聚宝盆,秦老爹就算看他不爽,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就算骂几句,回头还得赔礼道歉来哄这个祖宗。
如此骄傲的秦双公子,之所以对陈鸣玉高看一眼,还要从三年前的一场“意外”说起。
虽说秦双颇有才情,平日里并不经常接客,但身在此间怎么可能保得住清白。那次有一县令之女来楼里寻欢,点名要他作陪,那衙内自个儿大字不识几箩筐,也学着文人雅士装风流。结果秦双弹琴的时候,她就一直色迷迷地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舒服,弹完一曲就借口身体不适想离开。那衙内如何肯依他,非说他是嫌弃自己,甩了他一个耳光让他道歉。
秦双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着痛道歉了,还说弹到衙内尽兴再走。结果又弹了两曲,那衙内彻底耐不住性子,撕掉了风雅的伪装,扑上来就要强行与秦双云雨。秦双直觉一阵恶心,转身就往外逃,那衙内却追出来,在二楼走廊里就开始拉扯他的衣服。
恰好此时陈鸣玉经过,彼时她不过十八九岁,胆子却大得很,敢跳出来把那衙内打了一顿,吓走了。
衙内放狠话说,要抓陈鸣玉去吃牢饭,陈鸣玉也满不在乎,叉着腰大喊:“奶奶等着,你不来是孙女。”
后来陈鸣玉果真被抓了进去,秦双焦急万分,找了素日关系密切的达官显贵们活动,才把人救出来。但是在牢里待了一个月,陈鸣玉也丝毫不见颓废,出来后还是生龙活虎的。
秦双问她:“你后悔不?”
陈鸣玉答:“后悔锤子,奶奶就是看那等烂人不爽,下次见了我还打她。”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只小老虎,逗笑了秦双,让这位冷若冰霜的美人,大笑出声,并且许诺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