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某一天,港城修公馆、邵公馆和叶公馆同时收到一份来自荣公馆的请柬。
受邀之人:修老夫人、赌王邵坤、邵三夫人、修远程橙夫妻二人、邵浚南余温夫妻二人、邵浚泽蓝岚夫妻二人,还有何念皙叶盛夫妻二人。
请柬上没有署名,落款的地方仅绣着一朵蔷薇花。
修老夫人靠在床头,苍老的手来回摩挲着手上的请柬,在那朵熟悉的蔷薇花上久久停留,眉心就散不开的忧愁。
“夫人,您该喝药了。”
蓓姨端着药碗进来,想要喂其喝药,却被修老夫人推却了。
“文蓓,你说,会不会是她回来了?”
修老夫人紧盯着那朵蔷薇花,目光闪过一丝锐利,声音里亦是充满警惕。
蓓姨将药碗放置一旁,在床边坐下,视线也停留在那朵蔷薇花上,“从请柬送过来到现在,您就一直在问这个问题,让我也从最初的否定,变得半信半疑了。”
“非是我多心,这封请柬,像极了她的风格。二十年前,荣家每一次的邀请函都是她亲手制作的,落款处永远用白线绣着这么一朵蔷薇花。”
薛蔷薇是个精致到骨子里的人,偏荣先生愿意守护她的这份少女心,把浪漫经营到生活当中,生活得如诗如画,恬淡而美好。
当时很多人都会觉得薛蔷薇太矫情,可又有多少人羡慕她的婚姻生活,那才是女人希冀的。
蓓姨眉峰紧紧蹙起,不免担忧,“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荣诚和荣萱都能好端端地活在世上,薛蔷薇又为什么一定会死?别忘了,当年尸检,只检测到了荣瀚海一个人的dna。”
修老夫人心弦紧绷,种种迹象表明,薛蔷薇或许真的尚在人世,可是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为何她现在才回来呢?
蓓姨心脏也开始剧烈的跳动,死而复生……这种事情不是只发生在耶稣身上吗?
她喉咙轻轻一梗,“如果,如果荣夫人真的还活着,那么她这次回来,是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自然是回来报仇的。”修老夫人嘴角沁出一丝冰凉的笑意,身子重重靠在床头,“二十多年前的孽债,确实该还了。”
……
邵公馆
邵坤出院之后,就一直在家里修养,邵二夫人也正式搬了进来,原本作为女主人的邵三夫人,却搬进了小阁楼。
邵二夫人照常伺候丈夫用餐,目光不时瞟向床头放着的一封请柬上,那朵栩栩如生的蔷薇花,很是夺人眼球。
只可惜,上面邀请的人,并没有她,而是薛芝茗。
邵坤咳嗽两声,邵二夫人忙给他擦了擦嘴角,顺了顺他的胸膛,柔声问道:“再吃两口吧。”
赌王大人摆摆手,示意不吃了,浑浊的眼球抬起来,“那个贱、人呢?”
邵二夫人一怔,才回道:“在小阁楼。”
她心里苦笑一声,以前听惯了他叫薛芝茗宝贝儿,一时间改口叫她贱/人,当真是不习惯呢。
邵坤冷声道:“让她来见我。”
邵二夫人从房间里退出去,眼底晦暗不明,将手中的粥碗丢给佣人,径直上了阁楼。
邵公馆的小阁楼,原本是个放置杂物的地方,后来被薛芝茗弄成了责罚儿子的惩戒室,邵浚南和邵浚泽从小都是吃着她的鞭子长大的。
她走上小阁楼,正碰见邵浚南端着托盘从里面出来,脸上还印着指痕,见到她微微颔首:“二妈。”
邵二夫人端详着他的脸,“又挨打了?”
邵浚南心里苦笑一声,他也是没办法啊,但凡问一句关于当年的事情,母亲的巴掌就呼啸过来,完全不配合。
可怜的他,挨了打也没问出个一二三来,白挨了。
邵二夫人也轻叹一声,状似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柔声安慰了几句。
棍棒底下出孝子,老话说的还真是不错,以前她还对薛芝茗体罚儿子的做法不以为然,现在才知是有道理的。
她的两个儿子,都是被她一路呵护着长大的,从小就只会让他们读书,什么活都不舍得让他们做,倒是培养成才了,可现在也只会整日待在实验室里研究动物。
后宫都讲母凭子贵,当年她出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护她,白白受了丈夫这么多年的冷落,蒙受不白之冤。
可是薛芝茗呢,即便犯了那么大的错,可是现在邵坤老了,两个儿子又都护着她,竟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她推开阁楼的门,薛芝茗正倚在床边看书,模样恬静,看上去说不出的惬意。
小阁楼原本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条凳和一根藤鞭,这次因为薛芝茗住进来,邵浚南和邵浚泽特意给她装修了一番,布置得干净又整洁。
若不是父命难违,他们又如何舍得让自己的母亲住在这里呢?
“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