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修家,对我也算不上太坏。”
白萱沉吟片刻,实事求是地说:“不论当初修家收养我的目的是什么,那些年我吃修家的、用修家的,也确实得到了严格的教养。”
其实她和几位姐姐还不太一样,从记事起她就跟在修奕身边,比起姐姐们经常被迫去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任务,修奕从没逼她做过她不想做的事。
想起以前修远觉得修奕太过娇惯她,经常趁他不在的时候给她安排任务,每次因为这样,修奕就要跟修远大吵一番。
薛蔷薇一脸爱怜地看着女儿,轻轻道:“修奕打小就疼你,你也很喜欢黏着他,为此你哥没少吃修奕的醋。”
这事白萱听荣诚抱怨过不下八百遍了,荣诚也很纳闷,明明自己才是白萱的亲大哥,他们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怎么还比不上一个邻家小哥哥呢?
白萱“嘿嘿”一笑,“是不是因为修奕长得比我哥帅啊,我小时候以貌取人来着?”
薛蔷薇啼笑皆非,“修奕小时候长得是好看,但你哥也不差啊,你嫂子打小也是喜欢黏着你哥,可能这就是气味相投吧。”
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和“气味”的,有的人可以因为气场相同而一拍即合,也有的人可能因为气味相投而相知相恋,结婚生子。
爱一个人,往往是因为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毕竟味道这东西,一旦习惯了,可不是清洁剂就能随便擦掉抹去的。
正说着呢,不远处走过来一丛高大的帅气身影,白萱抬眸望去,便见修奕朝这边走来,脚步很轻很慢,似乎怕打扰到她们母女谈心。
薛蔷薇倒是朝修奕招招手,微微笑道:“小奕,过来吧。”
熟悉的称呼,让修奕心里不由一暖,他忆起小时候,每次自己挨了母亲的骂或父亲的打,不想回家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走到荣公馆。
薛蔷薇每次都会出来迎他,轻轻笑着:“小奕,进来。”
那个笑容,在他童年并不愉悦的时光里,是一抹暖意和一抹亮色,此后经年,他常常看到白萱的笑容,觉得这是她母亲留给她最灿烂的遗产。
修奕走上前去,朝薛蔷薇微微颔首,轻唤一声,“母亲。”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白萱身上,视线在她穿着的碎花裙子上扫来荡去,瞥见她后背露出来的一大块光洁莹白的肌肤,眸色闪了两下。
喉咙微微梗了梗,他低声道:“这个裙子,过分了。”
白萱一怔,心道哪里过分,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顿时无力地用白眼翻天,不过露了那么一点点肉,这家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我说你够了啊,怎么越来越封建保守了,比基尼不让我穿我就忍了,超短裙不让我穿我也忍了,现在连长裙都不让我穿,要不你重新找个老婆得了。”
修奕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低斥道:“这种话,也可以随便说的吗?”
他力气不大,白萱却还是夸张地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向母亲告状,“妈你看他,当着你的面就敢欺负我,你就可以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的日子有多水深火热了。”
修奕一囧,“水深火热”这个词用得他虎躯一震,至于这么浮夸吗?
薛蔷薇苏醒这几天,已经见识到了这对小情侣秀恩爱的离奇方式,就是不停地斗嘴,没有一刻消停,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两个人是刚恋爱的小情侣呢。
“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整天像小孩子一样拌嘴?你刚刚不还在我面前夸修奕待你的好,有多疼你吗?”
白萱被“老夫老妻”两个字雷了一下,觉得论“语不惊人死不休”,她母亲才是头一份啊。
修奕则将重点放在白萱当着岳母大人的面夸他上面,心里美滋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是吗,夸我来着?都夸我什么了?”
“谁夸你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白萱不承认,拍他一把,两个人嬉闹成一团。
薛蔷薇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脸上也不由挂上笑容,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丈夫以前对她的好,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始终不肯原谅丈夫,那晚出事之前,她还和丈夫大吵了一架,把此生绝情的话都说尽了,那时她一直吵着嚷着要离婚,可丈夫怎么都不肯,火灾发生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到她的房间,牢牢护着她。
后来两个人被困在房间里出不去了,他还一直紧紧抱着她,安慰着她不要害怕,让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还在解释着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让她相信他。
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他的丈夫,明明有逃生的机会,却放弃了,宁愿陪她一起死,一直将她护到最后一刻。
是她负了他,宁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却不愿意相信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丈夫。
是她错了。
……
一回到房间,白萱就忍不住朝修奕嘟囔。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