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奕有些愤怨的小眼神朝白萱看过去,没对上她的眼睛,只对上她的背影。
白萱今天没有穿一贯的白色,而是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裙,站在粉红色的沙滩上,乌黑的披肩长发被海风轻轻吹着,明艳得发亮。
修奕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他是看着她一路长大的,从那么小小的一只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从少女到少妇,他见过她每一个时期的模样,却总是吝啬对她的夸奖。
直到现在,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小五,真的很漂亮。
白萱舒展了一下筋骨,一直没听见修奕说话,扭回头去,就看到修先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涩米迷地看着我做什么?”
“我看我自己的女人,不可以吗?”修奕理直气壮。
白萱嘴角抽了抽,现在修先生的厚脸皮程度都可以媲美万里长城墙的厚度了,每每弄得她无言以对。
修奕朝她走过去,悠悠感慨道:”这沙子也是莫其琛给你买来的吧,粉红色的沙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难怪你都乐不思蜀了。”
这音阳怪气的语气……
白萱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小莫是对我很好,对我总是有求必应、呵护备至的。你说我当时脑子也是短根筋,怎么就不能一咬牙一跺脚跟他好了呢?”
修奕的脸色突然冷下来,他是正话反说,不信白萱听不出来,但这死丫头还真是能顺着杆往上爬……
他捏起她的下巴,话音有些咬牙切齿,“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就没有答应跟他在一起?”
他身子靠的她很近,来的时候修奕刚刚抽完一只薄荷烟,那熟悉的薄荷香味也飘入她的口鼻中,在离开他的那几年,她茶饭不思想的,就是这个味道。
莫其琛和荣诚也抽烟,有时候也抽薄荷烟,可怎么也不是修奕身上的味道,后来她才知道,其实让她眷念的是人,而不是香烟。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道:“心不愿意,我也拿它没办法。这还不都怪你,给我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有句在网上被说烂了的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用来形容她对修奕的感情倒是尤为贴切。
莫其琛并非不好,却并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味道,她从小到大闻惯了修奕的味道,便再也喜欢不上别的味道了,这一生只想尝这一种。
她和修奕之间,纠缠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卟卟的存在,再加上她肚子里还在孕育着的小东西,骨和肉都是两个人共同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如何能够分割得开呢?
有时候她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有的夫妻可以随随便便地结婚,又随随便便地离婚,那种朝夕相处的感情,便是连亲生父母有时候也比不过吧?
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却始终觉得,夫妻,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一种关系。
至少她和修奕,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