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一句话,立刻让薛芝茗沉下脸来。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薛芝茗将杯子摔裂了,声音陡然尖利起来,“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是我主动的?!”
她突然发作,将两个按摩师都吓得不轻。
白萱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摆摆手,示意两个按摩师出去。
洗浴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薛芝茗好像真的被刺激到了,脸色惨白如蜡,难看至极,呼吸都跟着紊乱了,旁边摔碎的酒杯淌出鲜红的液体,流进汤池里。
看薛芝茗如此强烈的反应,再联系到她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不是她主动的,那是谁?难不成是父亲?
白萱眉头蹙起来,话谈到这个份儿上,就不是简单的“是非题”可以问的了。
“当年我还小,没有什么记忆,只是听大哥说,父亲母亲一向恩爱有加,无论父亲生意做得多么成功,也一直洁身自好,从来不在外面拈花惹草。”
她一顿,视线朝薛芝茗投过去,“我曾经见过一张照片,是你们三个人的合影,父亲站在中间,你和我母亲站在两边,你看向我父亲的目光,骗不了人。”
薛芝茗,应该也是深爱父亲的,至于她后面为什么会嫁给赌王邵坤,她就不得而知了。
水流“哗啦”声响,白萱抬起头来,便见薛芝茗已起身从汤池中站了起来,裹紧浴巾往外走去,这是恼羞成怒了?
白萱也扯过浴巾将自己包起来,扬声道:“不聊了吗?”
薛芝茗脚步一顿,猛地转回身来,脸色绷得死紧,“我是喜欢你父亲,可我更爱你母亲,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姐姐抢男人,有些事情不懂,就不要说!”
言罢,她甩门而去!
白萱眉睫一颤,陷入一片怔忡之中。
看薛芝茗的反应不像是在撒谎,如果真像她所说的,当年并不是她主动,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当年真相,另有隐情?
……
前往南华寺的途中,修奕特意去了趟“梨花斋”,打了几壶“梨花白”,又打包了不少菜肴。
南华寺位置较偏僻,以前是个不起眼的小寺,二十几年前无问大师皈依佛门,又一手创立了“梨花斋”的素食餐厅,让南华寺跟着名声大噪。
以俗世的眼光来看,无问大师绝对是南华寺的活招牌,德高望重,最擅长为香客指点迷津,点化姻缘,很多人慕名过来求姻缘,他也被誉为“当代月老”。
南华寺香火旺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地前来,年轻的为自己求,年长的为儿女求,门槛都要踏平了,看上去比市中心还要热闹。
修奕是从后门进去的,被小沙弥一路带着进入一处禅院,比起前院的人声鼎沸,后院倒是真有些幽静深远的意味。
弯弯绕绕半天,一直走到最角落的一间禅房才停下脚步,小沙弥冲修奕微微鞠躬,“修先生请进吧,师父候您许久了。”
修奕微微颔首,“有劳。”
他从何闰手里接过酒食,吩咐一句“忙你的去吧”,便敲门而入。
禅房里,坐着个穿着僧袍的花甲老人,正闭目养神,先嗅了两下,适才睁开眼睛,“梨花白,好久没喝这一口了,还是你懂我啊。”
修奕笑着走过去,盘腿坐下,“佛家不是讲究戒贪戒嗔,您堂堂得道高僧,不怕教坏小朋友吗?”
“哪个小朋友像你这么坏心肠,明知我要四大皆空,还拿好菜好酒来馋我。”无问大师拿起梨花白狠狠嗅了两下,展颜笑道:“还是日思夜想的滋味。”
酒过三杯,无问大师才挑起白眉看向眼前之人,“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啊?不会又是来拆庙的吧?”
修奕不信佛,也鲜少来参拜,只四年前因着白萱离开,他迁怒于她的身世和曾被无问大师点过的姻缘,带着人过来大闹了一番,差点一把火点了南华寺。
想起当日自己那幼稚的行径,修奕难得老脸通红,端起酒杯冲老人家赔了罪,脸色露出一丝孩子气,“不许翻旧账。”
无问大师微微一笑,呷一口酒,“这次过来,所为何事啊?”
修奕抬眸看他,目光闪烁着一丝慧黠,“您的读心术这么厉害,难道还猜不到我的心事?”
“读心术用多了,也是消耗功力的,没看我闭关这么久不见人么。”无问大师很坦白,“不过你的心事我不用猜也知道,除了萱儿,还能有谁?”
修奕抿抿唇,“我这次问的不是姻缘,而是身世。”
“不管是姻缘,还是身世,不管她是荣萱,还是白萱,你只要知道她是你所爱的,不就够了吗?”无问大师一番话,轻轻巧巧。
修奕转动酒杯,微微蹙眉,“可我还是惶恐。不怕您笑话,午夜梦回之际,我脑海中时常闪过当年她决然离开我的那一幕,痛得辗转难眠。”
无问大师淡笑,“她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