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卟一声“外婆”，让白萱心跳都跟着漏停了一拍。
薛芝茗不由怔住，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唯有修远和修奕兄弟二人，不约而同缩了缩眼眸，心头陡然升腾起一个念头。
白萱慌忙去捂卟卟的嘴巴，紧盯着女儿，轻喝一声，“卟卟，不许瞎叫。”
卟卟被妈妈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无辜地瞪着大眼睛，怕怕地往后躲了躲，邵浚南上前将她抱起来，埋怨白萱，“你干嘛这么凶，叫外婆也没什么。”
他们几个的关系本来就复杂，若是论修奕那边的关系，卟卟应该尊称薛芝茗一声“奶奶”，可他算是白萱的娘家人，还有邵冰莹这层关系，叫“外婆”也对。
邵浚南将卟卟抱给薛芝茗看，笑道：“母亲，你看着这孩子长得多像小五，和她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薛芝茗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卟卟，仔细打量一番，可不是么，和白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倒有几分像修奕，她喜欢得紧，摸了摸卟卟的小手。
卟卟睁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着薛芝茗，小声嘟囔道：“不是外婆，躺着的外婆比这个要年轻许多……”
小不点声音不大，却让离得近的薛芝茗听了个清清楚楚，心头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蜡，耳边一阵一阵的嗡鸣。
难不成……难不成……那个人，还活着？
邵浚南也听到了卟卟的话，一时间有些怔愣，疑惑地问小不点，“躺着的外婆，卟卟说的是谁？”
“卟卟！”白萱抓狂一般，猛地将女儿从邵浚南怀里抱过来，强忍着心慌，“没有谁，小家伙跟你闹着玩呢。卟卟困了吧，走，妈咪带你去睡觉。”
卟卟被白萱强行抱走，委屈地嘤嘤道：“妈咪，卟卟不困啊，卟卟一点儿都不困……”
白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早知道薛芝茗也会来参加酒会，她就不该把卟卟带出来，经过修奕身边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停下脚步，如炬的目光钉在修奕脸上，“何念皙和三夫人是你邀请来的？你故意的？”
修奕从她怀里将卟卟接过来抱着，淡淡道：“夫人这话何意？”
“你少给我装蒜，你把这些人聚在一起，有什么目的？”白萱此刻冷然的姿态，与在包厢里与他闲话家常、嬉笑怒骂的那个妻子全然不同。
眼下，她只把他当做仇人，而非丈夫。
修奕看着已经吓得不太敢喘气的卟卟，拍拍背哄哄她，看着白萱静静道：“我只是想知道，卟卟口中的‘外婆’，叫的是究竟是何人。”
白萱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知道了，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男人的能力。
酒会未结束，白萱便带着卟卟早早离场、回家了。
回程的路上，卟卟坐在儿童座椅上，不时偷瞄着她的脸色，终于忍不住了，嗫嚅道：“妈咪，是卟卟说错话，惹你生气了吗？”
白萱看一眼女儿惶恐又委屈的眼神，心下叹口气，正所谓童言无忌，她能责怪她什么呢？
遂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没有。”
卟卟嘟嘟嘴，“是我认错人了，不过那位妇人和外婆长得真像，还有那个被打的阿姨，和妈咪长得也很像哎，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相像的人呢？”
听着女儿稚嫩的疑问，白萱忍不住苦笑，是啊，为什么她们要长得这么像呢？薛家的基因，是不是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