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的一刹那,白萱清晰地感觉到,rle整个人为之一颤。
表情瞬间变得庄重起来。
何止是他,在场所有人,包括修远和荣诚在内,听到“莫尊”二字之时,脸上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莫尊,便是莫家现如今的当家人,被奉为亚洲的黑道教父。
他单名一个“莫”字,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甚至连“莫”姓都并不一定是真的,只是江湖人不敢直呼他的姓,便尊称一声“莫尊”。
老人家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却依然稳坐第一把手屹立不倒,甚至不断扩展莫家的势力,凭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敬佩。
修夫人接过电话的一刹,脸上就现出笑意,语气罕见透着恭敬,“莫尊前辈,这么晚,打扰您了……”
她简短地陈述了一下rle带人夜闯修公馆的事情,像是在闲话家常,丝毫听不出怪责之意,白萱暗暗在心中道:真是个老狐狸。
这么晚叨扰前辈,本就是无礼的事情,如果修夫人一张口就是问责,便是再有理,也落了下风。
可她一上来的姿态就摆的很高,似乎这通电话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rle夜闯修公馆的事,而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跟老人家叙旧唠嗑……
如此一来,莫尊想要护犊子就失了风度了。
白萱见rle的脸色越来越沉,便知道他也对修夫人的做法相当不满,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她心中暗暗叹口气,自己终究还是连累他人了。
为了她的事,到底要牵扯进来多少人?
讲真,荣诚的出现也让她蛮惊讶的,按说他只是她的结义大哥,不需要对她这么好,他真正应该去关心爱护的人,是何念皙才对啊。
难道就因为她和荣萱长得像,就能换来这么大的面子,未免太牵强了吧……
白萱思索之际,忽而听见修夫人笑道:“好啊,欢迎您老来港城做客,说定了……好,我这就把电话给莫少……”
她说着,将电话递给rle。
rle不情愿地接过,轻轻吐了一口气,才将电话放在耳边,用韩语恭敬地称呼一声:“爷爷。”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rle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说了几句韩语,白萱隐隐听出来,他似乎是为了她在和莫尊争辩。
挂了电话,rle的嘴唇紧紧抿成一线,脸色已是铁青。
白萱看得心中一沉,脸上浮起几丝愧色。
她动动唇,刚要说什么,便听修夫人开口,“莫少爷,令祖父把该讲的规矩都对你讲了吧,为了一个卑贱的养女,破坏咱们两家交好,实在是不值当。”
荣诚神色遽然一冷,锐利的眼眸猛地朝修夫人射过来,语气更沉。
“卑贱的养女?修夫人在说谁?您一个做长辈的,也自诩豪门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为何说出来的话如此尖酸刻薄?”
修远眉峰重重一耸,“荣诚,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修夫人脸上刚刚浮起几丝不屑,转而又为惊愕所代替,凤眸一眯,她涩然问修远,“你刚刚说谁?荣诚?荣诚在哪儿?”
荣诚温润的面容皆是沉然,看着修夫人,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荣诚。修婶婶,不记得我了吗?”
修夫人眯眸,倾着身子,借着黯淡的灯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之人,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渐渐疑惑,继而深信不疑。
“荣……荣诚。”
她面部苍老的肌肉重重颤抖,忽而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修远抚着她的胸口,“母亲,别着急……”
修夫人紧紧握住他的手,询问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颤声问:“怎么会?”
修远暗暗冲她点了点头,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才让她泛白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可眼睛里,依然写满了惊愕与慌乱。
她舒了一口气,嗓音依然是颤的,“你……你还活着?”
“是啊,活着。”
荣诚唇角勾起浅浅淡淡的笑意,“近二十年不见了,修婶婶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怕是修婶婶午夜梦回梦魇之际,经常会梦到我吧?”
修远拧起眉头,重重一喝,“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平时不做亏心事,何必怕鬼敲门呢?”
荣诚看着修夫人,冷冷清清地笑着,本就偏白的肤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清冷,“修婶婶,您说对呢?”
修夫人避开他的眼睛,一颗心重重地颤栗着,蓓姨适时地开口,“大少爷,夫人身子弱,不适宜吹风,我先送她回去了。”
“好。”修远点了点头,眸色也凝起一丝冷峻。
蓓姨推着轮椅即将转身之时,修夫人目光忽而朝白萱看过去,语气森然,“小五,还不跟我一起回去!”
白萱触到她冰冷的眼眸,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不,她不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