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白萱以为自己耳鸣了。
“谁、谁、谁……谁怀孕了?”白萱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我、我、我……我没怀孕啊!”
修奕直挺的身子像一尊雕像,面容的线条都是坚硬的,眼神被灯光照射得浮光炫彩,柔声斥,“还装?”
这小妮子现在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白萱要哭了,她真的没装啊,瞧她真诚的小眼神,这厮怎么就是不信呢?
“我真没骗你,我是真没怀上。喏,你每次都有戴套,我每次都有吃药,要是这都能怀上,那才是活见鬼了好吗?”
修奕眉目黑白分明,钛合金似的鹿目审视地看着她,思忖研究着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她说的没错,两个人虽然做的频繁,但该做的措施都是会做的,她自己都是个小孩呢,没打算这么快让她生宝宝。
正因如此,他才在看到那鬼使神差出现的验孕棒时格外惊诧……
对了,验孕棒!
修奕寒着脸,将验孕棒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义正辞严地质问她,“那这个鬼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白萱一头的雾水,在看到验孕棒的那一刻登时变得清醒起来,又在下一瞬一片空白。
奶奶个熊,验孕棒怎么会在他手里?!
看着修奕绷紧的嘴角,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怪不得从餐厅出来之后他的行为举止都那么怪异呢,这个不许那个不准的,原来是误以为她怀孕了啊……
“这验孕棒不是我的。”
白萱几乎是脱口而出,又在一刹那慌忙捂住嘴巴,糟糕,坏了坏了……
果然,修奕冷冷地看着她,眼球骤缩,钛合金的双目咔呲咔呲地散射着寒芒,“如果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
白萱想狗带了,拼命摇头。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怕她遇到危险,一直以来他都有派暗卫保护她,对于她的行踪,他心知肚明,知道她今天去了哪儿,见了谁。
修奕捏着那条验孕棒,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是程橙的,是不是?她怀孕了?”
白萱哀嚎一声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想闷死自己,虽然说纸包不住火,可这露馅露的也太快了吧。
她之所以没扔这条验孕棒,就是在纠结着要不要把三姐怀孕的事告诉大少爷,还没等她想好呢,就东窗事发被修奕知道了。
修奕嘴唇哆嗦着,胸腔里梗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那条验孕棒,恨不得把它捏碎。
突然得知她怀孕,又突然得知她并没有怀孕,心情像过山车似的,先是升到云端,又被重重地拍至谷底。
这前前后后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竟然有种失去一个孩子的感觉……
白萱没有察觉修奕异样的情绪,全都是要被三姐封杀的悲壮念头,苦着一张脸从床上爬起来,拉拉小手求求修奕。
“老公,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情先别告诉大少爷……我答应三姐要保密的,就算说也应该三姐亲自告诉大少爷,好不好?”
她低着头,扯着修奕的袖子摇摇荡荡。
从小到大她但凡惹了什么祸需要修奕帮她兜着,就是这么求他的,一摇二晃的他就心软了。
她等着他心软,修奕却冷冷地拂开她扯住她袖子的手。
白萱冷不丁地一抬头,对视上男人眼底的一抹残阳,血红色的,泛着愠怒和哀伤,她心里啪嗒一沉。
修奕脸色淡漠,薄唇紧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条,眼底的血红渐渐消散,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然后,转身离去。
白萱的手,空荡荡地僵在半空之中,盯着男人离去的身影,半响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
当晚,修奕搬去客房睡。
佣人战战兢兢地快速打扫好房间,小心翼翼地问门口一脸懵逼的白萱,“夫人,先生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相处不深,换作是修公馆的佣人,若是撞见这一幕决然不会这么问,一来是不敢,二来也是心知肚明。
还能怎么了?
白萱抠抠手指头,打心眼里深叹一口气,“生我气了呗。”
佣人们再次惊诧,从进这个门起,他们就没看到先生对夫人发一次脾气,更是各种呵护备至,居然也会生夫人的气吗?
有胆大者接着问道:“夫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先生生气了啊?”
来自良心的拷问,白萱表示无比心塞,垂着头踢着脚又叹了一口气,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验孕棒的事呗。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白萱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本来嘛,那验孕棒她好好地放在包里,谁曾想会被修奕发现呢,还他妈以为是她怀孕了,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乌龙事件!
佣人们在一旁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