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响犹如山崩地裂,惊得白萱耳边一阵嗡鸣。
脸上却没有丝毫痛感。
她听到男人不紊的呼吸声,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被打碎的是床头柜的台灯,而男人的手,鲜血横流。
玻璃台灯被修奕一掌挥在地上,满地的碎片,沾着鲜红的血,斑驳惊心。
白萱呆呆地望着他,神情陷入怔忡,猛地翻身而起,想要捞起他受伤的手,“你是不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做出伤害自己这种蠢事,这男人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修奕躲开她的手,眼底殷红,表情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丢给她一句,“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国。”
不顾还在滴血的手,他翻身下床,却听见身后女人果断的拒绝。
“不,我不能跟你回去,我得留下来,照顾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
又是安东尼奥!
修奕眉目间怒意清晰,双拳紧紧攥成一团,几滴血从指缝里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绽放开一朵一朵鲜红的花。
他转过身,目光沉冷地看着她,声音更是酷寒,“我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走?”
白萱抿唇,看着他受伤的手,语气放软了些,“等到安东尼奥康复了,我自然会跟你回去。”
“我要的是你现在,马上,跟我走。”
他语气坚冷,命令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威慑。
“我不要。”白萱犟劲上来了,“安东尼奥是为我受的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下来照顾他。”
两个人现在就像对峙的两头公牛,谁也不肯轻易向对方服软,好像非得斗个头破血流伤个体无完肤不可。
“好,很好。”
修奕怒极反笑,“既然如此,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最好让他能再为你挨一枪,你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嫁给他了。”
刻薄的语言,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扎在白萱内心深处。
随着修奕转身,她抄起枕头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背上,枕头弹飞了出去,他的脚步也顿住了。
白萱双眼爆红,愤怒地爆吼一声。
“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已经足够难过了,为什么还要说出这么狠毒的话,你就是嫉妒安东尼奥替我挨了一枪!”
“对!”
修奕转过身来,额角青筋微凸,眉心浮出一团暗红色。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嫉妒他替你挨了一枪,替你挨这一枪的人他妈的为什么不是我?!”
白萱被他吼得愣在原地,脑电波仿佛都跟着震了两震。
修奕忽然冷笑一声,笑得有些诡异,也有些讽刺,“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巴不得替你挡子弹的人是我对不对?”
白萱沉了一口气,亦冷笑一声,“如果换做是你,你真能替我挡子弹吗?”
质疑的语气,狠狠刺伤了修奕的心,胸口如压着一口血,喉咙里都漫上一股腥咸的意味。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竟然连安东尼奥都比不过。
近二十年的情分,还比不过一个外人。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他瞳孔瞬间坚硬如刀,冷冷地笑着。
“我为什么要替你挡子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少爷我养的一只宠物,替你挡子弹,配吗?”
白萱脑袋“轰”地一声乍响,心快被扯成两瓣了,撕心裂肺的疼。
门砰地一声打开,又砰地一声关上,修奕就这么走了,走得干脆利落,残酷冷漠。
“哐当”一声,白萱的头重重地倒在床上,她揪着床单,手捂着胸口,狠狠闭上眼睛。
两行热泪,倏然落下。
……
修奕真就这么走了,带着梅小曼回了国,将白萱一个人丢在了首尔。
而白萱也真就留在荣诚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喂他吃一日三餐,帮他换洗衣服,协助他处理公务。
俨然一个小保姆外兼小秘书。
其实这些事情,她以前跟着修奕就常做,早已得心应手了,只是换了个人,略微有些不习惯而已。
修奕前脚一走,余温后脚就到了,和白萱住在同一家酒店里。
rle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时刻呆在医院,白萱和余温便轮换着照顾荣诚,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轮到余温陪床,荣诚能坐起来了,便闲不住开始打理公司的事务。
余温不让他多劳累,只将某些重要文件拿给他看,还好伤的不是右手,写字吃饭什么的都不影响。
荣诚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在右下角的位置签上名字,余温接过来,递给他一颗削好的苹果。
他摇摇头,余温也不勉强,随手塞进自己嘴里。
荣诚活动了一下肩膀,见她吃得大快朵颐,轻笑道:“还和以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