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早就死于非命。”
“救命之恩,不比身外之物要重得多?”
陈庆也笑了。
没有我搭救,你也不会死。
只不过嫂嫂和你的幼弟却没能熬过去。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身外之物,你说得一点都不错。”
陈庆长叹道:“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王元、王威这两块货之后各自开创了两家长盛不衰的门阀。
王游却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
八成是咸阳被攻破的时候,受命驻守本家,最后丧命于乱军手中。
“今日他飞扬跋扈,颐指气使,以侯门子弟自称。”
“将来早晚要还的。”
陈庆意味深长地说道。
韩信思索片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叔叔是真心待我,信儿心里清楚。”
陈庆点点头:“人呐,最难的是认清自己。”
“你不与功勋子弟往来也是好事。”
“少沾惹他们那身臭毛病,有益而无害。”
“将来凭自己一拳一脚,真本事得来的东西,那才是自己的。”
“其余皆是虚妄。”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先生似乎最近心事重重?”
陈庆回过头:“殿下,你怎么来了?”
扶苏笑道:“先生走了,本宫自然紧随其后。难道还在那里与人寒暄客套不成?”
“殿下倒是个实在人。”
“先生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扶苏追问道:“先生方才所言,颇有道理。”
“只是本宫总觉得意犹未尽……”
陈庆避而不言。
他怎么能说,最近与咸阳的豪门世家相处多了,内心逐渐萌发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陈庆早年在代郡搞非法产业的时候,就经常感叹地方豪强占据了太多社会资源,根本没给他白手起家的机会。
今天也同样如此。
秦国数十代积累下来,许多世家大族早已盘根错节。
一点点割得割到什么时候?
饶是以他的权势,办起事来还时常感觉束手束脚。
真不如快刀斩乱麻……
“无事。”
“微臣最近吃得太饱了。”
陈庆压下了心底的念头,笑着说:“方才见了王家几个不成器的子弟,略有感慨。”
“人之贵贱,岂能用抹不抹鸡蛋汤来加以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