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拍着胸口,叫道:“别人喊我刘寡妇,你们姓王的就是不能喊我刘寡妇!”
“我这守寡还是因为嫁给你们王家的短命鬼,这才守的寡!”
“还有,我本来在四小队守寡,你们王家咋把我弄到二小队了?你们有脸跟我好好说说呗?”
王老孬媳妇果然不愧是泼妇,一听这话不好讲道理,跳着脚就开始骂街:“你这个丧门星,克男人的寡妇!”
“你娘了个…”
“你娘了个批!”刘香兰立刻骂回去,两人拍着手对骂起来。
纪保田连忙让妇女们把她们拉开:“有话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架算啥?”
“好了好了,都登记了工分,各自回家!”
“各自回家了啊!”
在纪保田的叫喊中,各人回各家,陆荷苓登记完工分,也跟纪元海一起回了家。
走到自家跟刘香兰家的分岔路口,陆荷苓停下了脚步:“元海,把刘姐和晓红叫到咱家吃饭吧。”
“她是有良心的,咱家也不是没有良心,不能看她娘俩挨饿。”
纪元海便把刘香兰母女俩都叫来。
吃过饭后,纪元海去抓了两条鱼,提着鱼给葛队长送了过去,表示对葛队长的感谢。
葛队长也挺吃惊,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事前的约定,而是事后的心意;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可心虚的。
再说了,这两条鱼真不坏。
于是葛队长便收下了纪元海的鱼,并对纪元海明显热情了很多。
纪元海回家的时候,院子里面刚好有哗啦啦的水声。
他停下脚步,听着里面有小声说话。
“姨,这个是香的啊?”
“对,是香的,晓红,你好好搓一搓洗一洗。刘姐你也是好好洗洗,整天干活全是土。”
“那多不好,这香喷喷的…”
“你就放心用吧。”
里面,好像是陆荷苓给王晓红、刘香兰母女帮忙洗澡,用的是香胰子——也就是香皂。
纪元海显然不方便这时候回家,便在外面又转了一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回来。
进了屋门,灯光下,刘香兰和王晓红正陪着陆荷苓说话。
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但是手腕和脸庞都变得白皙起来,甚至因为搓洗的太用力,而变得有点发红。
大约是白里透红的感觉。
王晓红瘦削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再加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颇为可爱。
而刘香兰去了日常劳动的灰扑扑感觉之后,脸上、手上也都白润许多。
纪元海跟她们点点头,又说了两句话,刘香兰便带着王晓红离去了。
纪元海和陆荷苓拿出书来开始学习。
不过难免还是说一下今天的事情。
“会计工作不是太累吧?”纪元海问道。
“嗯,今天有点紧张,过一段时间熟悉了,应该更加轻松,每天登记算是主要工作,还有就是每月生产大队的支出,还有年终分配。大概工作也就是这些。”
“等我熟悉了工作,就能带着书去队部抽空看书,空闲还是有不少的。”陆荷苓说道。
“我明天再留下一天,后天我就去县城开始找事情做。”纪元海说道,“咱俩口子都难免忙碌一些,学习方面也都别耽误了。”
“如果忙不过来,咱们宁可不干这些,也不能耽误给高考做准备。”
“嗯,放心吧,会计也不算太繁重的事情,等我熟悉就好了。”
陆荷苓说了一句,又说道:“对了,元海,咱们现在学习划的重点对不对?”
“别学了好久,高考不考咱们学的重点;我想应该看看高考试卷,借点考上大学的书籍。”
纪元海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下次进城我记得想办法借书。”
夫妻俩学了有一两个小时,合上书歇息。
第二天一早,陆荷苓又去队部暂代会计。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后,王家倒是也没有骚动了。
至于王家的长辈昨天到公社有什么收获,还是没什么收获,生产队其他三个小队也都不知道。
纪保田知道四小队王家已经把自己恨得咬牙,也不会自取其辱去询问这件事。
葛队长昨天对纪保田提议陆荷苓暂代会计的事情反应比较平淡,可有可无,今天就明显对纪元海、陆荷苓说话带着微笑,倒是让纪保田有点意外。
“葛队长咋回事?”纪保田悄然对纪元海问。
纪元海低声解释一句,纪保田恍然点头。
等到安排了今天的出工劳动内容,纪保田骑上自行车去公社。
他也得去看看王家的事情怎么样,赵特派员怎么说。
要是情况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