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姑娘很有可能是陶芝苒。”
“很有可能是陶芝苒。”
“是陶芝苒。”
一霎时，大厅内嘈杂的声音全部被陶晴隔绝在外，她放在餐桌那边的专注力消失得一干二净，耳朵里不住地回响着这一句。
她好像挨了当头一棒，脊梁骨也好像被人击碎，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无法动弹。
外界的热风不断向她袭来，内里的热气不断往上窜。
随着一口郁结于心的热气呼出，眼底涌起的水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清晰可见的寒意，如冰锥一般，隔着长长的走廊，与季歆妍相望，仿佛要将季歆妍的瞳孔戳穿。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目光是落在他们这边的，然而除了季歆妍，没有人知道她具体在看什么。
刘卉不耐烦地皱眉道：“她怎么还不过来？”
吴帆侧过脸睨着她：“没看到人家在打电话吗？多等一下会死啊。”
刘卉气得又闭上了嘴。
陶晴放在耳边的手机迟缓地垂下，电话那头依稀传来秦绍洲的声音：“你答应了我啊，不可以……”
不等他说完，她倏地合上手机，穿过走廊，朝餐桌那边走去。
从发现陶晴站在走廊后，季歆妍便一直注视着她，有那么两秒，她感觉她向自己投来的眼神带着刺。
很快，季歆妍又怀疑是错觉，可眼看她迈腿逼近，季歆妍心里居然多了一丝慌乱。
吴帆见陶晴走到他旁边，下意识往前挪椅子，她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刘卉开始阴阳怪气道：“你终于回来了，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排面挺大啊。”
陶晴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勾唇说道：“既然如此，我敬大家一杯当做赔礼总可以了吧。”
刘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和和气气地说话。
“可以可以，我给你倒。”吴帆立马抓起一旁还剩三分之一啤酒的酒瓶，全部倒入她的杯中。
陶晴接过他递来的酒杯，笑着扫视了一圈餐桌上的人，仰头一饮而尽。
吴帆把空酒瓶放在地上，眼神示意她：“好了，进来吃菜吧。”
陶晴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她把空杯放在他手边：“倒酒。”
吴帆诧异地低声道：“你还要喝？”
“怎么不倒？”陶晴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四下环视，“是没酒了吗？”
这时，坐在刘卉旁边的一个男生说：“还有两瓶。”
陶晴笑着把空杯递给他：“帮我倒满，谢谢。”
男生脸颊微红，连忙起身接下，从身后的柜子那拿出一瓶没开过的，倒满以后递给她。
陶晴接过快要溢出酒的酒杯，眼睛看向季歆妍：“我再敬下咱们的第一名，能取得98分的高分，得好好祝贺下才行。”
季歆妍淡笑道：“只是运气好而已。”
“明明是‘才’气过人，非说什么运气好，你也太客套了。”陶晴举着酒杯慢慢往她坐的位置走，停在她旁边不疾不徐地说，
“下次如果还有你的比赛，我相信第一名还会是你，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不要脸。”
话音一落，她直接把酒杯里的酒泼向季歆妍，零星的酒还溅到了旁边的刘卉。
“呀！”刘卉惊呼一声，脸色很难看，冲她大叫，“陶晴你有病啊！”
一切来得太突然，餐桌上的其他人一时全都呆愣住了。
吴帆第一个反应过来，震惊道：“桃子，你这是干嘛啊！”
刘卉忙给自己扯了一张纸巾擦拭衣服，又扯了几张给旁边的季歆妍：“妍妍你也赶紧擦擦。”
季歆妍攥着纸巾，她的脸色更是难看，精致的妆容彻底毁了，泡沫黏附在额头，脸上和头发上沾满了酒，湿哒哒地往下流，显得格外狼狈。
她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陶晴，眼里有明显的怒火。
陶晴直视她的目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躁意：“季歆妍，一直这样有意思吗？装出一副温柔大方的样子给谁看啊！”
她情绪激动地全盘托出：“你在st对我冷嘲热讽，在巷子里派一群人打我，在论坛上叫万芳抹黑我，在漫展又设局引我入套！”
“还有这次的比赛，我以为是公平竞争，结果呢，你他妈是靠关系内定的第一！你恶不恶心啊！”
“恶心的是你。”季歆妍轻轻拭去脸上的酒，也不装了，声音变得很冷，“像你这种人，就该被这么对待。”
陶晴瞪着她，连环发问：“我是哪种人？你了解我吗就这么定义我？凭什么上一辈犯的错要我来买单？”
季歆妍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什么，神情有些许变化，随即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语气回道：“为什么不能？你跟你妈都是一路货色。”
她眼里升起毫不掩饰的愤恨，一字一字地念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