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陶晴就觉得不自在了,淡淡道:“你快点。”
她双腿的皮肤光洁娇嫩,右膝盖下却多了一道细小的口子,突兀得很。
程野眸色暗了几分,抓着棉签轻轻擦拭那里。
路过的三三两两行人不时朝他们看一眼,这样的场景仿佛回到了上次陶晴不小心扭到脚的那晚。
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可以完全走开,没必要傻站在原地等他给自己上药。
但奇怪的是,她的两只脚居然不受控制地定住了,整个人静静地俯视着他给自己擦拭伤口。
程野边擦拭边抬头看她的表情,力度温柔适中。
伤口处毛茸茸的触感一下一下的,碘伏水渗进里面,微弱的疼痛带着似有若无的痒意,陶晴忍住后退的冲动,小声问道:“好了没?”
“再忍一下。”程野又沾了些碘伏。
陶晴垂眸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已经完全看不见,俊秀的面容温润如玉,两道剑眉微微皱着,动作细致又小心。
不觉间,她看他的眼神开始失了焦,对他渐渐变得迷茫起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熟吗?他对她未免太好了点吧?
她出神的空隙内,程野已经为她贴好了创可贴:“好了。”
“这些你拿去。”他站起来,把袋子递给她。
陶晴回过神,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用。”
“拿着吧,里面有很多跌打药。”程野的声音含着固执,“你总是做些危害自己的事,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照顾到你,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听到他说“学会照顾好自己”,陶晴的心脏忽地塌陷下去,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不想再压住那股异样,她伸手勾住提手,指尖羽毛似的划过他的掌心,感受到他往后缩了缩,却没有松开提手。
她扬起嘴角,笑意盈盈地问道:“不是要给我吗?”
程野顿时反应过来,松开手放在背后,手指来回摩挲发烫的掌心。
陶晴向前一步,让自己更清楚地审视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霓虹灯映射在她脸上,漂亮的眼睛闪烁着困惑。
程野顿了一下,相当自然地回道:“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啊。”
原来是这个理由吗?
陶晴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她之前跟他说过他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但那时也只是突然想到他和张仁是死对头的关系,她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涉。
她挑眉看他:“只是想做朋友这么简单?”
程野点头:“对啊。”
陶晴深深打量起他,两只凤眼清澈透明,看起来不掺杂任何杂质。
程野见她沉默不语,语气有些失落:“是还不行吗?”
陶晴注意到他低下头,两手拽着书包带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轻咳了声,含糊道:“也不是不行啦。”
程野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你是同意了?”
陶晴点了点头,立马补充道:“事先声明,我俩的关系必须得保密。”
程野毫不犹豫地说:“好。”
陶晴诧异道:“你都不问原因吗?”
“无非是怕张仁误会。”
陶晴眨了眨眼,他倒是明白。
她这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忽而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可能过不了今晚,我就得在牢里度过了。”
“不会的。”程野坚定道。
陶晴愣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
程野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你绝对不会坐牢,我会帮你的。”
见他信心十足,陶晴不禁道:“你怎么帮我?”
程野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打人。”
陶晴随意道:“看他们不顺眼。”
程野皱眉道:“说实话。”
陶晴:“……”
远方传来忽远忽近的警笛声,她心下一沉,看来要想他帮自己还是得把事情原委都讲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问他:“你知道前两天平渚职高学生跳楼的事情吗?”
程野说:“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陶晴咬着唇,卷翘的睫毛颤动着,抓紧了袋子提手:“跳楼的人…曾经是我很好的朋友。”
她把童婳被高茹霸凌的事简单说给程野,再讲了一下今晚在高茹那桌听到的对话。
说的过程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只是说完后下颌的神经高度紧绷。
她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向别人袒露心扉了,这种感觉好像赤身裸体地展示在外,说不出的难堪。
然而程野沉思片刻后,仅仅是叹了口气:“你和我一个朋友还蛮像的。”
陶晴错愕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