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离落日关一千里外的妙善城，“此乃蛮夷百国门户，退可就食于百国，进可扼杀渊蒙兵锋，此要地，当取之！”
周铁衣一愣。
因为改革原本的生产力结构，解放生产力，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社会变局，触动旧有的土地士绅，地方门阀的利益，让资本士绅，新兴工人们快速壮大。
而两者之间的斗争，又会影响到朝局，让本来就诡谲的局势变化更多，更难掌控。
公输盛这么一提，周铁衣才拍了拍脑袋，事情太多，很多信息自己这边随手布置，但因为各个部门消息传递不及时，自然配合不到位。
巨大的沙盘前，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人。
常凤腾冷笑着说道。
别人试验一个零件，需要几天的时间打磨，校准，但二叔只需要几息手搓，两者的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他没有怀疑周铁衣的转变，一来他常年在落日关上一次见到周铁衣还是五年前，五年足以一个儿童长成少年，一个少年长成青年，中间的变化太多。
周擒龙站起身来，头顶的墨石灯照在身上，投射出一片阴影，落在眼前的沙盘之上，“朝堂上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太远了。”
原本即使儒法两家办一份报纸心里都没有底，需要让诸子百家商量着一起承担花费。
很多事情自己来不及处理，那么就要考验一下手下们的临机应变能力了。
想到这里，周铁衣嘴角泛起微笑，煽风点火这件事，我最擅长了。
周铁衣点头的时候，公输盛顺势说道，“对了，我即将晋升三品的消息已经告诉了兄长，兄长传话给我，让我准备一两个月，之后我会离开天京。”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小子说得好啊。”
但当进入这张赌桌开始，赌客们的身份就会逐渐转变，旧有的土地士绅，地方门阀也可以转型为资本士绅嘛。
这个玄幻的世界，连自走车，蛛楼，飞鹏都有，其本身积累的技术并不少，有了蒸汽机印刷机的示范之后，这些上层技术慢慢就会和蒸汽机的动力系统结合，从而落下，解放底层生产力。
“什么事？”
“你小子做得不错！”
第一批人，总归是有些优待的。
周铁衣恭维地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二叔。”
他身材高大雄壮，肤色古铜，没有留须，眼眶深邃，两鬓打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保持着一个男人最好的状态。
“凤腾，我家小子在天京搅动局势，当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还不如从同样是新兴产业的报纸业入手。
一个好汉三个帮，除了公输盛这位天京虎威将军府的管事，周擒龙最信任的就是身边的谋士常凤腾。
常凤腾沉吟了片刻，抚掌笑道，“风云变化，又何止天京一地啊，此天时具备，此地，唯将军能取，当年愚和尚孤身入百国，才有今日天时。”
这位纵横家的传人长相平平无奇，身高平平无奇，甚至连声音也平平无奇，仿佛随便扔进人海中，都再找不到一样。
第一次去的时候，愚和尚身边跟了上百僧众，但是逃回来的只有他一人。
周铁衣先是和公输盛聊了一下火车商会少年们培训的话题。
聊了一句家常之后，周擒龙迅速从舔犊之情转变回来，掌军者，当时刻克制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才觉得儿子做得好。
“他们培训得很好，而且前期的生产工具也已经准备齐全，现在倒是另外有一个问题。”
公输盛面具下的脸带着笑容。
周擒龙眼中露出几分怀念，对于儿子的变化，他虽然惊讶，但是历史中有太多小时隐忍，一朝龙变的例子。
南北五朝之时，愚和尚孤身前往蛮夷百国，试图传播佛法，教化蛮夷，消解刀戈，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就停留在妙善城，而那个时候妙善城还是被称之为楼兰国。
常凤腾也点了点头，正午门前所有事情，天下人都看着呢，所以传播也最快，即使这八千里外的落日关，也能够得到准确的消息。
二来，他确实认为周铁衣就应该这样，之前的隐忍都是为了等待风云变化之时。
“听说儒家最近闹腾得很，已经盯着我们周家不放了。”
周铁衣顺势问道，“对了，这批少年中的好苗子，可以开始培养，传授修行之法了。”
马车连夜驶入虎威兵坊，二叔公输盛还在试验制造火车的各种材料，试图再降低成本。
所以他们在此基础上的任何开发，都绕不过公输盛和周家。
而圣上开始修道，就是这个变化的显现。
······
落日关，虎威军，主帅帐中。
周擒龙看着旁边的常凤腾。
随后他笑道，“倒是我家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