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匆匆下楼后发动车子直奔机场。
周六清晨的省城大街上车辆不多,蓝京以最快速度来到机场四号贵宾室时,念松霖看样子也刚到不久,见了他眉头稍稍舒展,道:
“十五分钟后有个航班,走,直接登机。”
两人从通道进去,登机后来到商务舱坐下没多会儿,人影一闪,居然是仙气飘飘、如梦似幻的容小姐!
蓝京与她四目相对,都明显地愣了一下;念松霖则很淡然地与她打了声招呼,随即盖上毛毯闭目养神。
蓝京偷瞥并排坐着的容小姐,心痒痒哪里睡得着啊,悄悄发了条短信问:你有急事回京都?
隔了会儿容小姐回道:他没告诉你?
蓝京更如猫爪子挠心,忙不迭问:没有,发生了什么事?
容小姐伸手关上舷窗,又当他的面关闭手机,也进入闭目养神状态,把蓝京急得六神无主,却又不便开口询问。
飞机翱翔在万里晴空,厚厚云层在晨晖映衬下宛若镶了道金边。
空姐送餐时念松霖眼睛半睁半闭道:“小蓝还得修炼养气功夫啊……”
“那是,那是。”
蓝京知道刚才悄悄与容小姐互发短信的小动作没瞒过舅舅锐眼,低声应道。
好容易捱到飞机降落京都机场,容小姐与他俩道别后飘然从出口离开很快便没了踪影,念松霖这边也安排好接机车辆,一路无言直抵二环的老四合院。
进了院子蓝京眼巴巴看着念松霖,然而念松霖放下行李后匆匆道:
“你先坐会儿,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说完又上车转眼消失在胡同里。
蓝京眼巴巴看着胡同尽头,悻悻回到院里百般聊赖地东瞅瞅西瞧瞧,暗想修炼养气太难了,连点好奇心都不能有吗?
等啊等啊,半小时、四十分钟、一小时、两小时……
蓝京实在熬不住,又发短信给容小姐问道:他出去了,还没说原因,到底什么情况?
这回容小姐答复很快:不便说,只能面谈。
隔了会儿她又来了短信:如果可能,明早七点来一趟。
蓝京赶紧问道:燕会长想见我?
容小姐不置可否回道:到时再说。
眼巴巴又等了两个小时,眼看快到中午了念松霖才从外面回来,脸色很不好看,坐到沙发上连喝两大杯茶稍作歇息,然后低沉地说:
“小蓝,到前院走走。”
蓝京深知快出答案,心里怦怦乱跳,紧随着他踱到前院空地,此时天上阴云密布,隐隐伴随着沉闷的雷声,空气都仿佛很压抑似的。
沉默了大约两三分钟,念松霖语气低沉地说:
“老人家快不行了!”
其实从容小姐短信“不便说”,蓝京已大抵猜到七八成,饶是如此依然如遭雷殛,心头剧震,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最终只化为四个字:
“那怎么办?”
念松霖面色沉郁,定定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道:“目前绝对保密,严格控制消息传播,尽最大努力抢救……小蓝,所有人都以为他能活到换界的,你明白什么意思?”
蓝京迷惘地眨眨眼:“不……不太明白,我连省里的事情都很少关心,更别提京都层面,总觉得……离我太远……”
“是很远,但又很近!”
念松霖道,“如果你能蒙获老人家第二次召见并耳提面命,那等于多了道护身符,多了件黄马褂,本来我都运作得差不多了预计就在这个月,没想到……”
他仰天长叹,满腹的不甘与失落。
蓝京反过来劝慰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蓝京一介布衣,有幸见到老人家一次已是祖上烧了高香,岂敢奢求太多?”
“你不懂,你不懂,这里头悬殊太大了……”
念松霖长吁短叹,“实话告诉你,老人家安排我去七泽也有玄机,原计划事情办完就调回京都提拔副书记,现在一切免谈。”
脸上萧瑟之色如同秋后落叶。
“哦,那就太……太……”
钟纪委副书记是正部实职,随着近年来反腐力度空前,其权力和份量已不亚于省·委书记,念松霖在仕途最紧要关头失去靠山支持,打击可想而知。
蓝京搜肠刮肚好半天,安慰道,“以舅舅闲云野鹤的性格留在七泽未必不是好事,钟纪委领导……也很辛苦压力也很大的。”
念松霖摇头苦笑:“你以为舅舅发愁的仅仅是个人问题?那个固然重要,却远远不及……我刚才提到换界,对吗?”
“是的,怎么了?”
蓝京不解地问。
念松霖眼睛紧紧盯着他,眼眸里似有两点幽幽火苗飘飘荡荡,良久一字一顿道:
“他一走,关于换界的若干共识都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