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这才悄声道。
蓝京皱眉不语,良久道:“都早点下班吧……别被外面似是而非的说法所误导,任何时候干好自己本职工作最重要。”
孟龙与高雅看得出领导心情不太好,相互使个眼色离开办公室。
定定坐了会儿,蓝京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门口人影一闪,竟是父亲蓝维朴!
胸前挎着泛白的旧军包,风尘赴赴。
“爸!”蓝京吃惊地说,“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下午刚好我在办公室有事,不然岂不扑个空?”
蓝维朴道:“历史经验告诉我,周五下午要么提前下班,要么都在办公室……”
“您出来了,妈妈一个人在家怎么办?”蓝京边问边看时间,“走,先到食堂吃晚饭。”
“不不不,我跑这趟是为了一件事,说完就走,正好赶得上最晚一班车,”蓝维朴说着反锁好门,一脸郑重的模样。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专程往返跑一趟?蓝京微微不安地看着父亲。
蓝维朴打开旧军包,压低声音道:“今天画家送劳务费给我了,你猜多少?一万二!”
“一万二?!”蓝京吓了一跳,心想不是说八千吗怎么又涨了?难道,难道伊宫珮看在那个疯狂之夜的份上?
那那那,那也不该她掏钱啊!
“嘘!沉住气!”蓝维朴严厉地说,然后把一大叠钞票重重交到儿子手里,道,“把它存到银行!妈妈医药费问题解决了,今年起你不要往家里汇款,开始攒钱买房娶媳妇。爸能力有限帮不了你什么,主要……还靠你自己。但爸爸啰嗦一句,君子有财取之有方,不要为了贪图眼前的短期的利益而丢掉自己的灵魂。”
“明白了,爸……”
蓝京想想还是忍不住问,“一万二是合同注明的劳务费吗?”
蓝维朴摇摇头:“计算方法很复杂,妈妈都不太看得懂,而且有规定非常详细的保密条款,严格讲我这会儿告诉你都违反合同。劳务费以现金方式当面交付,只有画家以及我们一家三口知道,但来源绝对说得清楚,你别怕。”
“爸这次当模特……还行吧?”
“说来心酸,”蓝维朴长叹一声,“这笔钱拿在手里不是滋味啊,感觉卖身得来的,唉,幸好都过去了。”
蓝京也跟着叹了口气,心想事先定好的八千增加到一万二,真正卖身的是我啊,老爸!
“衡芳启动旧城改造,衡泽市区房价有所上升,这点钱杯水车薪,”蓝维朴续道,“我跟妈妈商量过了,实在不行就把目前住的房改宿舍卖掉多少得些钱,我们在附近租房……”
“不可能的,爸!”蓝京道,“您安安心心住着,照顾好妈妈;我在这边努力打拼……机遇、奋斗加运气,理想总能实现!”
看外面天色已晚,蓝维朴担心赶不上车叮嘱数语后便匆匆离去,蓝京追在后面问要不要小车送到车站,蓝维朴果断一摆手拐入楼梯间。
揣着凭空得来的巨款,蓝京颇有一夜暴富之感,若非秦铁雁接受调查肯定要叫到一块儿搓一顿。
再想总带着不羁风的伊宫珮,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还有慵懒散漫的笑容,蓝京真恨自己没出息,那夜怎么就断片了呢?但今天她直接到老家送钱而绕开自己,可见一夕疯狂足矣,不想再有任何瓜葛,这样也……也挺好。
当年在医科大学交往过数位女朋友,有上床的,也有没得手的,风花雪月雨打飘零,不管如何分手就分手从此不会恶语相向,偶尔遇到还相顾而笑,虽说不可能潇洒到继续做朋友的程度,毕竟拥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一路胡思乱想心潮难平地来到小楼,夜幕下看到宿舍前停了辆小轿车,不由得一愣,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前靠近时,车窗下滑,赫然露出一张脸竟是“咱舅”——
颜思思的舅舅!
咦,颜思思不是回省城吗,“咱舅”怎会来衡泽?
没等他脑子转过弯,“咱舅”冲他招招手:“上车,有事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