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手机直接驱车到了顶头上司家里。
一进门连鞋都来不及脱，他就站在玄关倒豆子一般地嚎开了：“官方跟我说，他们有意让糖妹做第十区的宣传大使！宣传大使！唯一的！”
“嗯。”比起他来，俱乐部的老板就显得淡定多了，“什么条件？”
“……她要在接下来的两轮比赛里做到一挑三。”
想了想接下来霸图会碰到的队伍，他嗤笑出声，“联盟真是一点都没变。”
经理听出了他的讽刺，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从第四赛季夺冠后就再没进过总决赛。嘉世有三冠王朝和苏沐橙，蓝雨有第六赛季冠军和剑与诅咒，而微草拿了两届总冠军。”
“外面总说四大豪门，但这两年论战绩我们比不过蓝雨和微草，论商业性比不过嘉世。可现在我们有糖妹了，而且她也不排斥这些。”
提到阮瑭，经理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你看她直播了吗？天生就该她吃这碗饭！气氛把握得好，人又不怯场。结束以后咱们的周边都被买光了！他们说糖妹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形象正面、自带流量，整个荣耀圈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没准她就是下一个荣耀第一人呢！”
被他天真的想法弄得忍不住扶额，“你是嫌她被架得还不够高，想一把火烧死她？”
学历？现在还有人揪着她休学的事情大做文章，明里暗里说她自甘堕落不求上进。相貌？主观性这么强的标准，每讨论一次都只会更招黑。论坛里的帖子但凡跟这个擦点边都乌烟瘴气的。
至于形象正面——
人们能接受普通人犯错，却不能接受道德楷模失误。越是夸她夸到世无其二，就越是把她当靶子一样立起来。
“可是周泽楷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阮瑭她是女孩子。”看着跟了自己快七年的经理，他压下脾气一字一句道：“这个世道天生对女性苛刻。你把她推上去容易，之后呢？你还指望联盟去护着她吗？”
“别做梦了。想想苏沐橙和楚云秀，她们为联盟挣了多少钱？但在她们受到非议的时候，联盟站出来过吗？”
拍了拍肩让他换好鞋子进来，“别说她们了，就看看我们周围吧。第四赛季我们赢了，结果因为他们一句‘韩队形象不好’就再没有下文；第五赛季微草夺冠，结果他们又因为王杰希面容上的一点瑕疵推三阻四；第六赛季轮到蓝雨了，所有人都觉得喻文州和黄少天总该没问题了吧？但他们偏偏鸡蛋里挑骨头，说手残和话痨上不了台面。”
“主席那个人你也知道的，他最看不惯黄少天的垃圾话。所以即使豪门赢到现在，联盟却连个正经的代言人都没有。”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出来，“至于周泽楷……轮回还没拿冠军呢，等它一只脚跨进来再说吧。”
握着冰凉的啤酒，经理觉得有些头疼，“那叶秋呢？”
“他？他到现在还因为不肯露面每年自己交罚款，你看联盟说过一句话吗？”笑过之后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叶秋，可惜了。职业选手的本职就是好好打比赛，其余都是我们的事。陶轩鬼迷心窍，照他这么作下去，嘉世早晚出事。”
嘉世最近越来越迷的作风在圈子里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想了想糖妹，又想了想她直播间和微博评论区里的某些言论，经理一拍大腿，“行，我找个机会去回绝掉。爱谁谁，别祸害咱们自己人！”
“那你就等着以后各种申请被卡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看天都快大亮了，经理急得坐不住，“哥，你有主意就直说吧，他们限我今天之内给答复呢！”
“慌什么，这才几点。”锻炼了这么些年还是不稳重，他无奈地摇头，“一个宣传大使就想绑着妹妹为他们卖命？做梦。”
“啊？难道——”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将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顿时铺满了客厅。他站在光线中看着不远处霸图俱乐部的大楼，想到什么似的神情微怔。
“不过这里面的条件可不由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