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几人皆将目光移向了门口。
陈宝珠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百蝶穿花榴仙裙,头发随意的挽起,倒是有几分慵懒的美感。
“你又是何人?”柳氏轻哼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她的问题也是本相想知道的。”周若尘的声音缓缓自房中响起。
柳氏一滞,终是缓缓开了口:“妾不知。”
“好一个不知。”周若尘提高了音调,“本相是不是可以认为,墨香阁一直是齐尧在打理,直到你进了齐府,他才因为某些原因告诉了你这个茶楼的存在呢?”
柳氏面上的血色立即褪尽,她看了眼跪在身边的男子,立即摇头。
“相爷明鉴,妾是从一个美貌娘子那里接手的墨香阁,用贵女的血沐浴也是她告诉妾的,不信您可以去问容允,他能替妾作证。”她的声音带了鼻音,一张笑脸急得皱到了一起。
周若尘却没有半分心软,他淡漠地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我自会去求证你话里的真伪,可你作为一个妾室,是如何在齐二郎对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事,还没被他发现的呢?”
一般男子的后宅都有主母管理,妾室出府都需要牌子,更别说齐府这样的百年世家了,规矩只会更加严苛。
“二郎疼妾。”柳氏眼底满是柔情,“他因为妾在醉梦楼吃了苦,便允许妾在齐府随心而活,婆母说过几次都被二郎挡回去了,她便不再管了,婆母都不管了,主母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周若尘抬了抬手,仲帛衍立即上前将柳氏带了下去。
周若尘也跟着起身出了门,走之前他留下一句:“国公府当真好家教啊。”
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齐国公却顾不得那些,比起整个儿子被砍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他还是承受得起的。
“照顾不周,还请国公见谅。”陈宝珠进来本是为了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如今见真凶逍遥法外,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
齐国公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自顾自地扶起瘫在地上的儿子,朝门外走去。
陈宝珠握紧袖中的双手,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她一定要让墨香阁的姑娘们,看到应有的公正。
显然,周若尘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有了柳氏的口供,他即刻带着人去封了墨香阁,并将里面的婢女都集中在了大堂。
陈宝珠带着琥珀到墨香阁的时候,周若尘已经盘问了一圈那些婢女了。
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那些婢女跟中了邪一样,竟没有一个人说自己是被迫的,甚至还替容允求起了情。
“这些婢女可有异常?”陈宝珠看了眼身旁的玛瑙。
她特意带了懂医术的玛瑙,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玛瑙上前查看了几个婢子的情况,她们的瞳孔都比正常人小一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手臂处有深浅不一的刀伤。
“若奴婢没看错,她们应该是中毒了。”她又仔细查看了婢女们的舌苔和锁骨,才确定道。
“中毒?”陈宝珠和周若尘都将目光移了过去。
玛瑙点头:“奴婢曾在西域见过一种毒,中了那毒的人便会认下毒之人为主,不会有半分忤逆主人的想法。”
“此毒可有解?”周若尘问。
“这毒极为霸道,若中毒者心智坚定,奴婢或可一试,否则很可能在解毒过程中死去。”玛瑙如实说道。
心智坚定?
自己跟这些婢女又不熟,如何知道她们是何心性?
陈宝珠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小脸。
“若是中了毒,还能自救算得上是心性坚定吗?”
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直接越过玛瑙,又穿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终于,她找到了那张与脑海中一模一样的小脸。
几日过去,那张脸比之前更瘦了,整个人都脱了相。
陈宝珠伸手将女子拉到玛瑙面前:“替她解毒。”
这毕竟是官府的案子,玛瑙还是看了周若尘一眼,得到对方的同意,她才拿起一把短刀割开了女子的食指。
乌黑的血顺着指尖流出来,几乎流了小半盆那血的颜色才变红。
做完这些,玛瑙拿出一个红色药丸,给女子喂了进去。
大厅里立即响起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刚还站在面前的人,痛苦地在地上打起了滚。
她本就没什么颜色的脸,比刚才更加白了几分,散下来的头发也贴在了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陈宝珠不忍地别过了头,她命玛瑙找了个帘子过来,将女子挡在了里面,也算是给她留了些体面。
否则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若是想不开的,不活了也是有可能的。
大厅内女子的尖叫声时强时弱,一直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