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宋清潇的表情是一块千古不化的冰,而此刻不同,他唇角处似乎隐着一个笑,更准确的说,是嘲讽。
林墨白依旧不懂如何和这人单独相处在一起,她向后挪了挪身体,后背靠上了床。
“宋总。”
“嗯。”宋清潇朝这边走来,临近时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不错,比我想象的热情。”
这是什么话?
林墨白一别头,心里暗道一声:明明他才是个冷淡的。
可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让她周身一颤,记忆也在这一刻回笼。
她想起自己在路上被扔下车,而后花臂男塞进她嘴里的药丸,再然后……
林墨白紧忙低头,欠开了被子的缝隙,她想她明白宋清潇的意思了。
热情?是自己主动?
好像隐约间也能回忆起一些零星的画面,而后她把小脸直接埋在了双手之间。
她林墨白都做了什么?之前还觉得用身体作为置换条件是件屈辱的事情,而今居然投怀送抱!
小手下意识的摸了自己的唇角,尽管过了一夜,可唇瓣依旧红肿不堪,跟着那些脸红发烧的画面让她最后一点自尊也跟着土崩瓦解。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羞愤不已的林墨白红着一张脸瞪过来,虽然是她主动没错,可也是面前这男人趁人之危了啊!
“那我该怎么做?你觉得我该对一个主动送上的女人彬彬有礼?而且这女人还是我花钱买来的。”
他唇角勾起,直接坐在了林墨白的身边,大手勾起巴掌大的小脸左右的看:“这件事要我看,反倒是你该心存感激,说声谢谢也并不为过。”
林墨白想打掉那只让她屈辱的手,却被紧紧的反抓住了,男人以夺人之势再次近前:“难道跟那个狂徒比起来,你不更愿意选择我吗?”
话虽狠戾,可她不得不承认。
宋清潇的逻辑是对的,问题的关键明明不在这里,有委屈又说不出道理的感觉。
许久,她才红着脸憋出一句,“你不过是个外表光鲜的败类,跟那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拿自己和刘天傲比?败类?
6点钟起床,一直等到7点钟她醒过来,宋清潇已经给了足够的耐心,只因为她昨天说过一句:“你是我的男人。”
林墨白不知道,如果她刚刚的反应只是含羞一下,或许从此刻开始,她的境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
男人眯起细长的眼睛甩开了她的手,随之整衣起身:“区别在于我是个商人,别以为我可以白白的养着你。你应该侍候我,不仅仅是在床上,还有床下。”
话毕,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那房门合上的一瞬间,林墨白掷出了床上的枕头,跟着嘴里暗骂一句。
林墨白磨蹭了许久,想着楼下该遇不到宋清潇了。
可当她走出房门后才发现,那男人依旧坐在餐桌边不紧不慢的吃着,几盘海鲜一份报纸。
他在等自己?这种感觉并不愉快。
林墨白在餐桌前站定,“有什么吩咐说吧。”
宋清潇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在一眼面前的女人挂着清汤寡水的一张脸,消瘦的肩膀稍稍向内侧靠拢,他居然有点不忍,低头掩去了心疼。
“坐下。”
林墨白倔强的说道:“伺候人站着就行。”
冥顽不灵!
宋清潇把面前的一盘大虾推了过去:“坐下给我拨虾,拨细致一点。还有,别弄破手指,我不喜欢看有缺陷的东西。”
这简单,林墨白出门时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看来这第一份派遣还算轻巧的。
她沉下身体,把盘子拉到了自己面前,开始默不作声。
一只只拨好的大虾在盘子里摆成圆形,无论是整齐度还是干净度都无懈可击。她把盘子重新推回去,“你看这样行吗?如果吃着安心的话。”
宋清潇抬头看了她一样,那小脸上的怒气仍旧未消,稚气的倒有几分好笑。
他自知性格,剃有伤疤的头,解乱麻,训野马。
征服后才会有满足感,正如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他想:性子是一点点磨出来了。
转而,宋清潇抿唇一笑:“放着吧,凉了。”
林墨白桌下攥紧了拳头,依旧一声不吭。
又一个盘子被推到了她的面前,宋清潇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拨蟹肉,壳子有点硬。”
“谢谢提醒。”
她倔强的拿起桌子上的蟹钳,一下下用力的剪断螃蟹的外壳,每一下用力心里都想着眼前的螃蟹就是宋清潇,倒是能解气不少。
好在这不是完整的螃蟹,而是一盘避风塘炒蟹,林墨白仔细的检查两遍后,确定盘子里再没有多余的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