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杏希冀地看向夏青青,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尽管夏青青很年轻,可马山杏也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这个漂亮姑娘,能治好她丈夫。
这些年给丈夫治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没有一点效果,丈夫坚决不肯治了,可她坚持要治,总得找回丈夫的身份吧。
万一丈夫家里还有亲人呢,他们得多着急啊!
“我得看看病人,现在说不好。”夏青青温和道。
“我带你们去,他在家呢!”
马山杏高兴极了,激动地收拾东西。
看到夏青青他们的车子,马山杏更有信心了,这些人肯定是城里有大本事的,丈夫的病有希望了!
马山杏住在羊岭村,离镇上有三十多里路,她天刚蒙蒙亮就动身,要走好几个小时才能到镇上。
“我男人是小学老师,他文化很高的,写的字也漂亮,还会唱戏呢,我听不懂,但怪好听的。”
一路上,马山杏都在说丈夫,面带笑容,语气骄傲,显然很以丈夫为荣。
“你们有几个孩子?”
萧映月忍不住问。
马山杏面上的笑容凝滞了,眼里闪过一丝哀伤,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没孩子,我生不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
萧映月连连道歉,心里很内疚。
她这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呢!
“没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马山杏没在意,还安慰萧映月,也不知怎的,她看到这漂亮姑娘,就觉得亲切,打从心里喜欢这姑娘。
离镇子越远,风沙越大,车的挡风玻璃上都糊满了沙子,路况也很差,坑坑洼洼的,三十多里的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到了,我家在山脚下。”
马山杏指着远处的山,笑着说。
车子刚到村口,就引来了一群人,有大人也有小孩,看到车子像看西洋镜一样。
“山杏?你咋坐小汽车回来了?”
村民们看到车上下来的马山杏,一脸惊愕。
“我在镇上碰到的大夫,请回来给新生看病的。”马山杏笑着解释。
新生是她丈夫的名字,他忘了以前叫啥,伤好后,就取名叫马新生。
“你家新生没病没灾的,不就是记不起事嘛,折腾啥呢,净浪费钱!”
说话的大婶双手笼在棉袄袖子里,头上裹着白毛巾,裤口用布带扎得紧紧的。
马山杏笑了笑,没说什么。
村里人都不理解,她花这么多钱给丈夫治病,连她弟弟都说她浪费钱,还说万一丈夫想起以前的事,可能不会要她了。
马山杏也担心过这个,可她还是想治好丈夫,不管丈夫以前是什么情况,她都能接受。
哪怕丈夫以前有妻有子女,她也愿意腾位子,毕竟她生不出孩子,不能耽搁人家。
和丈夫生活的这些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丈夫教她识字,还和她一起做家务,她来例假时,丈夫不让她下水,家务活全都他做。
平时她有个小病啥的,她都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可丈夫却很在意,啥活都不让她干了,只让她休息。
马山杏没文化,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但她知道,丈夫爱护她,关心她,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过,就连亲生父母都没有。
只有丈夫让她感觉到了衿贵。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幸福地活,而不是像村里其他女人那样,做牛做马不说,还要被男人打骂,生不出儿子还会被所有人嫌弃。
在他们村里,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地位比牲口都不如,牲口还能卖钱,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一文不值!
马山杏领着他们去家里,一路上碰到不少人,都会和她打招呼。
终于到了山脚下,马山杏家的窑洞前,有块很大的空地,晒了不少药材,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给药材翻面。
“新生,我回来了!”
马山杏叫了声,这一刹那间,她像变成了少女,满脸都是幸福,眼角的皱纹都淡了不少。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男人转过了身,微微笑着,虽然上了年纪,可依然很英俊,身姿挺拔,尽管穿着和村民们一样的衣服,可那身气质,一看就和别人不一样。
萧映月看清了男人的脸,泪水夺眶而出,她想叫爸爸,可声音堵在嗓子眼,一点声音都叫不出来。
萧志飞也看到了她,只觉得很亲切,心里还有点疼,很想给这姑娘擦眼泪。
怎么回事?
“姑娘,是不是沙子迷了眼?”
马山杏有些不安,还有些自责,因为村里风沙太大,怠慢了贵客。
“没事,他就是你丈夫吗?”
萧映月擦了眼泪,指着萧志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