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如画，但照片里的她笑的越灿烂，陆星北的心就越痛。
周蓉走到了床前，仔细瞧着照片，又对了对眼前的人，确定是同一个人后这才稍微卸下了防备。
“……节哀顺便。”周蓉沉重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床前的凳子上。
陆星北低声应着找到旁边的凳子坐下：“我听说那晚之后你承受不了心理压力，情绪特别不稳定，学校把你送到这来了……你现在还好吧……”陆星北觉得周蓉看上去并不像有什么心理问题。
周蓉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开始剥：“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心里特难受，满脑子都是那种……那种……血淋淋的景象……”
陆星北面部微恸，隐忍着内心剧痛听她说着。
“……吃不下饭，睡不了觉，状态是很差……只是我没想到学校竟然会送我到这来，其实没那么严重……比起你们，我算什么呢……”
陆星北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问：“学校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回去吗？”
周蓉摇摇头：“我问了，学校说要等医院通知，等我完全恢复了才能出院……我觉得我已经没什么问题，倒是再这么呆下去我才会疯……你看我像心理有问题吗？”周蓉苦笑着指了指自己。
“没有。”
周蓉耸耸肩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你呢？今天找我是想问什么？”
陆星北见她已经比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放松了些，直接道：“……我是想问你，当天你都看到了什么？我想完整的知道当天晚上你看到的内容……”
孙雯面露难色，似乎不是很愿意讲。
陆星北又说：“我知道这种回忆让你再次回想起来很痛苦，我也一样，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所以我想再了解清楚坠楼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周蓉犹豫了半天道：“我那天看到的，已经跟警察原原本本的说过了……”
“那你是怎么跟他们怎么说的？”
“哎呀……我……”孙雯为难地抓了抓头发：“你去问他们就好了……”
陆星北看出来是有人不让她说，越是如此，就越是奇怪。
但是显然他不能直接去找警方，她是唯一的突破口，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如果我能找到他们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其实这次出事也没有人通知我来，只是因为……今天是夏天的生日……”
“她的生日？”周蓉意外地看着他。
“嗯。我原本想给她一个生日惊喜，所以从学校跑了出来没有提前跟她说，我鲜花和蛋糕都已经买好了，准备找她的时候，却……却发现……”
陆星北哽咽着，将头转向了一边。
周蓉同情地看着他，当下又很纠结，他跑这么远过来问她当晚的情况，如果不告诉她，感觉倒像她没有人性。
“额……怎么说呢……其实告诉你也不要紧……”
见她口风松了松，陆星北调整好情绪，又道：“如果你实在为难……”
“也没什么为难的，毕竟你是她男朋友，又不是外人……学校是担心我说话会被有心人利用，被人拿出去断章取义，对学校造成不利影响，还说现在是警方调查的关键时期，如果被舆论干预也不好……”
陆星北点点头：“学校说的也不无道理。”
“哎，所以啊……你答应我，我跟你说的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可别到外面说，不然我说不定会被学校记过。”
陆星北肯定的回答：“我不会的。”
“我想也是……看你还挺正直的，为了夏天的事都找到这来了。”说着她缓了缓，看着地面，似乎在回忆那天晚上。
“我当时正好从外面吃过晚饭回来，路过她们楼下，我听见宿舍楼上有人喊我，我就往上面看过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正好看到她们宿舍，阳台上两个人影摇摇晃晃的，然后接下来一个人影就掉下来了……”
”你确定是两个人影？”陆星北急切地问。
“你怎么和那些警察问的一样啊，我是被吓坏了，但我也没瞎，因为我记得当时那两个人影奇奇怪怪的，我就多看了两眼……”
“哪里奇怪？”
“怎么说呢，我们那宿舍阳台很窄的，站两个人很挤的，除了晾衣服很少有人在那儿晃悠。”周蓉努力回忆道。
“可是楼上还有人喊你，说明阳台上也不是没有人吧。”
“那不一样，哎，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那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那两个人在打闹……”
“打闹？”
“或者说推搡吧……”周蓉找到了一个形容准确的词。
“你也是这么跟警方说的？”
“没有啊，他们没你问这么细……”
“然后呢？”
“然后就有人报警了……接着我做完笔录第二天学校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说要对我进行心理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