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没有打扰周廷勋的生活。
在没有确定陆翊礼对她完全失去兴趣之前,她不会再拉他入局。
拗不过江宁这个城市挺小的。
几天后。
温砚按住隐隐作痛的胃,打算去外面随便吃点。
刚走到繁华的一条街,她就看到了从旋转门出来的周廷勋。
他们之间隔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可她没有想好自己要不要绕路走。
周廷勋却步步往前,闲适说:“你之前说要请我吃饭,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
四目相对。
温砚的胃疼加重了。
但她做出个请便的手势:“当然。”
周廷勋将她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突然问道:“翊礼又来缠着你了?”
突然,温砚感到一道阴影盖住了自己。
抬头一看,原来是周廷勋已经靠了过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还是什么都不说吗?”周廷勋看着她,眼里竟有些无奈。
“他是你表弟,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温砚平静地说,“但我从来没想过攀高枝,也没觉得这份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就在于,她在意钱在意势,很俗,他却把手好牌打的这么烂。
老实说,她骨子里挺冷血的,根本不关心除了亲密关系之外的任何人,只会觉得麻烦。
差距就是从分清什么是“动了真情”和什么是“玩玩而已”开始拉开的。
随即,周廷勋笑了。
温砚望着周廷勋眼里的笑意,恍惚觉得,也许以后,真的要纠缠不休了。
餐厅是周廷勋选的,金陵饭店。
从里到外透露着低调奢华,来这吃饭的皆是非富即贵。
普通人不会选这儿,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借着吃饭谈判。
没有独立包厢,这个点大概是下午茶,里面人多有点吵。
温砚往里走了几步:“想吃什么菜。”
后者贴心地给她拉开了椅子。
但男人一贯的作为是装,尤其商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周廷勋不会轻易表露内心想法,反倒慢慢挑起嘴角:“都可以,由你决定。”
周廷勋有营养师照料,每天都为他制作三餐,一切饮食都有严格的摄入控制,温砚自认做不了这个主,又推了回去。
他翻看着菜单,说:“我记得你不吃辣,那就照你的口味来吧。”
菜上来后,温砚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也就是象征性的。
周廷勋突然问:“你看我像他吗?”
温砚:“……不像。”
周廷勋:“我还没说像谁。”
温砚抿了抿嘴唇,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两者没有可比性,不管是比什么,他们都是不一样的,见仁见智。
周廷勋看出她没有食欲,给她盛了一碗开胃的汤,黑眸乌沉沉的,声音辨不出喜怒:“陆家矛盾重重,你这样的聪明人,都懂得取其利,避其弊。更不必说,陆家选妻子标准苛刻,祖上三代都要查一遍。”
显而易见的,温砚的底子半点经不起查。
她已经明确态度了,他还在揪着这个话题,显然尽在意会。
温砚神色如常,就将碗里的汤全喝了,一滴不剩。
她说:“先生,你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我的本质上是爱自己的人。”
周廷勋笑:“我姑姑,在婆家有些话语权,但她也管不住翊礼。”
“嗯,都理解。”温砚捏着勺子,搅拌着汤汤水水。
“有些事,不是及时止损能收尾的。我和翊礼面临同样的抉择,就是婚姻这块要接受安排。”周廷勋意味不明,“但我和翊礼不一样,我不能违背家里人。”
温砚慢条斯理吃着蟹黄面,蟹黄沾上了她的嘴角。
周廷勋抽出纸巾给她,盯着她看了几秒,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最无用的,要么忏悔要么补救。
饭吃到最后,温砚只是来落行一下任务,并未久留。
周廷勋没有拦她。
出了饭店,温砚感觉不对劲。
江宁最近降温了,冷风吹到身上,瞬间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全身却像着火了一样。
没走几步,她瘫软在地,差点站不稳的那刻,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发动声。
“小心。”周廷勋扶了她一把,正要把她带到车上,抬头却看见陆翊礼就站在边上看着。
就一眼,他转身就插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