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回自己倒是没什么难说的,只是她不乐意在吃饭的时候提及这等扫兴的东西,索性主动说起了别的。
“调令还没有下来么?”
说起来,往年调令也没有这么慢的,今年都到现在了,父亲的调令还没下来,也不知到底是要外放还是留在京中。
其实沈雁回倒是不介意这个,哪怕父亲就此留在京中什么都不做呢,对于她而言,只会是一家和乐的好消息。
但对于父亲来说,必然不是这样的。
他是个忠臣,最希望的就是能给北越做实事儿。
只是不知道,皇帝到现在还在压着,到底是个什么盘算。
她才想着,就听沈母说道:“还不曾,先前你父亲倒是去打听过,给的答复是让我们稍安勿躁。”
这京中的关系网,都是一些人精,若是真的是沈父得罪了什么,那么对方的态度不会这么好。
也正是如此,才让他们捉磨不透。
不过沈父也算是一个安之若素的性子,没有消息,索性就扑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回京的时候,那些贪墨案导致的百姓流离失所,此事才是重中之重。
沈母不参与朝堂的事情,却也知道夫君的性格,索性不去劝告,只让沈耀寻常多与父亲商议照应。
这会儿她也不想拿这个事儿,让婆婆跟家里人担心,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弯唇笑道:“正好快到你祖母的生辰,咱们一家人也好好热闹热闹。”
听到这话,沈雁回瞬间笑了起来:“我看行,咱们家里也该热闹一下了。”
她们将这话题揭了过去,老太太年岁大了,人却不糊涂,只是小辈儿们有自己的心思,她也不多问,只让家里人吃好。
等到老太太歇下之后,郑素婵带着女儿先回去,沈母这才拉着女儿的手,回了她的院子里。
母女二人,这些年虽说见面的时候不多,但都是一家人,怎么会不爱呢,再加上她这一腔慈母心肠,沈雁回更愿意依偎着母亲。
二人坐着续话,沈母拍着她的手,轻声跟人讲:“都说人死债消,活人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日后,你要过好自己才是,切不要再为人伤神。”
这件事情,已经终止了,柳思言也死了,虽说他作为罪魁祸首,前世祸害了沈雁回的一生。
可重来一世,她也报复了回去。
主谋都已经认罪伏法,他跟姚素心两个人也下了黄泉。
沈雁回也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沈母怕女儿钻牛角尖,先前没敢说,这会儿只有他们母女二人,她才私下里悄悄劝慰对方。
沈雁回听到之后,便笑了起来,跟她说:“您放心,这些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女儿通情达理,又想的开,沈母这才松了口气,就道:“你能想明白最好,我只是怕你如同当年那样……”
她话说到一半,又猛然顿住。
当年未婚夫的事情,是沈雁回这辈子心中的痛,自从出事之后,沈母都不敢再提及起来的。
今日却是被这事儿刺激到,居然就这么不过心。
她忙的想要找补什么,却被沈雁回反握着手,道:“母亲,我明白的,您不用担心。不管是柳思言,还是别的人也罢,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我总不至于还惦念着。”
说完全不惦念是假的,她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时运不好。
不然,怎么什么缘分到了自己的身上,都变成了有缘无分。
沈母听到她这话,有些心疼女儿,想说甚,最后只道:“以后都会好起来的,过往的灾厄已经全部消散,我的阿盈会有美好的未来。”
只是这话,或许是在哄人,又或者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沈雁回并不觉得这愿望会成真,但还是笑着点头:“一定会的。”
……
这个虚无缥缈的愿望,只是一个小插曲。
不过第二日的时候,天牢里却传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朱氏自尽了。
自从先前圣旨下来之后,朱氏的精神就崩溃了,皇帝没有让她跟儿子一起被砍头,反而多让她多活了几个月。
这对于朱氏来说,非但不是奖赏,反而变成了一个折磨。
因为她余生的每一日,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离死更进了一步,且还失去了一切。
她曾经拥有荣华富贵,最终却又全部失去,变得一无所有。
曾经的一切都像是梦幻的泡沫,就连柳家的旁支跟宗族,也过来给了她一个更沉痛的打击。
族中的人趾高气昂的表示,因为朱氏这些年在府上的胡作非为,导致兴国公府的败落,他们这边作为家中的人,自然要给大众跟族中人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就是,将朱氏跟柳思言二人,从家谱里直接抹杀。
这个消息,听得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