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你们……”
柳西昭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好半天才艰难道：“那我算是什么？”
外面出生的，算是外室子，可她又不是父亲的外室！
甚至，她连个外室都不如，外室还有能进门那日呢，他这层身份注定了这辈子都见不得光！
柳西昭看着姚素心，又带出点恨意：“你们既然已经隐瞒了我14年，为何不继续隐瞒下去？”
告诉他干什么呢，让他知道这件事情，这辈子都得惶然么？
姚素心啜泣一声，道：“因为，沈雁回在害你啊！”
她没有再试图去抓柳西昭的手，颤声道：“你大哥出事后，下一个就是你，不然那采蓉怎么会怀孕？昭儿，你莫要被她哄骗了！”
柳西昭再次顿住，问：“所以，我大哥也是？”
姚素心点头，说：“是。”
他们家三个孩子，对外宣称是过继，实际上都是柳思言的亲生子。
这个消息，更让柳西昭如遭雷击。
“可是，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要偏心我大哥？”
要是都过继，兴许还能解释为看眼缘，这可都是亲生的！
姚素心都愣了，呐呐道：“我何时偏心过？我明明最心疼你的，当初你跟你妹妹是双生子，娘心疼你体弱，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
她跟柳西昭解释的时候，又恨声道：“这些都是沈雁回告诉你的，对不对？”
柳西昭听着这话，想要反驳什么，却又发现，姚素心说的对。
“是，都是母……说的。”
知道姚素心才是亲娘之后，柳西昭那一声母亲，怎么都喊不出来了。
姚素心愈发恼怒，跟他讲：“沈雁回在害你，她分明就是觉得你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好掌控，这才让那采蓉怀上孩子，又想除掉你们二人。”
姚素心将这些脏水都泼到了沈雁回的身上，跟他说：“你想想看，若是此番我被除掉，就凭着你父亲那个喜新厌旧的模样，难道日后有你的好日子么？”
柳西昭已经被姚素心说服了，听着姚素心殷切的表述自己对他的爱，以及这些年受的委屈。
到了最后，也觉得姚素心才是最苦的那个。
不但这么多年跟自己不能相认，现在还被沈雁回谋害。
于是，在姚素心抓着他的手，声泪俱下的说着：“昭儿，现在只有你能救母亲了，否则咱们母子这辈子就要阴阳两隔了！”
柳西昭的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他想着这些年姚素心对自己的疼爱，再看着姚素心此时的模样，最终下定了决心：“母亲，您想让我怎么做，我照办！”
……
柳西昭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府上兵荒马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
柳西昭先询问了下人，得知沈雁回在采蓉的房中，更觉得自己听来的消息都是对的。
采蓉果然是沈雁回安排给母亲的人，他没有立刻去见沈雁回，而是先去见柳思言。
谁知，柳思言瞧见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问：“你不在乔老那里待着，回来做什么？”
听到柳思言这话，柳西昭不紧不慢的回答：“回父亲，听人说府上起了乱子，儿子担心父亲，故而回来看看。”
他也不说别的，只说自己担心柳思言，倒是让柳思言的表情好看了些。
再跟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平和了一些：“府上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小子操心，你只要在外别闯祸，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柳思言话里带着教训，柳西昭只说好，又试探着问：“不知府上出了什么事情？”
他询问起来，柳思言便冷哼一声：“你姨娘落胎了，是你大伯母干的。”
柳西昭先前就从姚素心的嘴里得知了，知道姚素心是被冤枉的，这会儿也跟着道：“父亲，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只当自己不知道身份，面色无辜的跟柳思言道：“大伯母孀居，姨娘跟她有什么瓜葛？”
柳思言脸上一僵，他总不好说姚素心是因为吃醋，这会儿只是皱眉道：“难道我会无缘无故冤枉人么？之前你大伯母清醒的时候兴许没事儿，可现在她得了失心疯，见人就伤！”
念及此，柳思言更觉得气愤，他如今全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早知如此，早先就该将采蓉安置妥当。
如今倒好……
柳思言看了眼柳西昭，又觉得眼前发黑。
如今他还真的只能指望眼前这个儿子了，若是他也不成器，日后可怎么得了？
柳思言发愁得很，但眼下也只是跟柳西昭道：“行了，府上的事情你无需多管，若是没事，便今早回乔老那里。”
柳西昭试探完了他的态度，也不多说，恭声跟柳思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