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先有人打断他的话，道：“自然是真的，我这儿证据可多了，你们要现在看么？”
那纨绔素日里跟柳西铮最是两看相厌的，这会儿巴不得柳西铮被家里处置，最好身败名裂呢。
结果姚素心先开了口：“不是要赔钱么，多少，我出了！”
姚素心将在场的人都恨了一圈，最恨的还是沈雁回。
若是她方才直接掏钱，那这个小纨绔也不会就这么继续往下翻旧账了。
可她现在不能埋怨什么，有什么话，都得先到家了再说。
不然任由着就此闹下去，恐怕柳西铮那些有的没的都得透露出来。
她虽然对这个儿子失望，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西铮就这么被人毁了名声。
姚素心话说的利索，可是等到掏钱的时候，还是觉得一颗心都在滴血。
她是真的心疼。
眼见得姚素心肯给钱，那个纨绔倒是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等到接了钱之后，这才道：“今日原本我是要追究到底的，毕竟我难得占理。但你们这全家都出动了，总得给点面子吧。算了，你们走吧。”
这模样，瞧着还挺大度的呢，可就是他这么大度，才让姚素心觉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谁乐意这么一大帮子人过来啊，若不是怕儿子的前途被毁了，她才不过来呢。
可是现在，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人，姚素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日之后，恐怕柳西铮的名声已经被毁了。
先是跟堂嫂，若说那次还可以被解释称误会的话，那么既然你的事情，就是完全无法解释清楚的了。
姚素心只觉得自己的命苦，眼见得柳西铮小心翼翼的看自己，一颗心又软了下去。
“罢了，先回府吧。”
到了这会儿，知道自己不用出钱了，朱氏又成了那个疼爱孙子们的好祖母。
她抢先一步拉着柳西铮的手，哭着说孙儿受苦了，拉着人上了马车。
但柳思言还得跟人寒暄，先说今日辛苦，又道改日再登门赔罪。
虽然人在轮椅上坐着，可各种礼数倒是都周全的很。
自然，这一份周全下，潜藏着即将要喷涌而出的火山。
等到回府之后，柳思言先开了口：“让这个畜生滚下来！”
他先前已经容忍了一路，这会儿看着到了自己的府邸，终于不必再遮掩了。
听到柳思言这话，朱氏吓了一跳，当先道：“你这是做什么，先前在府衙没有教训够么？”
柳思言便道：“那时候我顾忌着他的面子罢了，子不教父之过！”
眼看着柳思言又要打自己，柳西铮顿时躲在了朱氏的背后。
谁知这次，先开口的是姚素心。
“我也觉得，大郎这次该吃些苦头。”
姚素心看的明白，如今柳西铮的名声怕是要坏掉，若是不想影响未来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吃些苦头，真正的改邪归正。
姚素心一心为了儿子好，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柳西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旁人也就算了，您也……”
她可是自己的亲娘！
不是应该护着自己么？
柳西铮一时有些心口发凉，就连一旁的姚素心也红了眼睛。
但还是道：“你该明辨是非的。”
她是亲娘，府上已经有这么多人都在护着柳西铮了，她不能也跟着无脑护着。
可下一刻，沈雁回却在此时开了口：“今日的事情，不能说都是铮儿的过错，事情都过去了，他知道错了便可以，大嫂还是莫要太苛待他。”
在外面的时候，沈雁回话很少，这会儿倒是多了起来。
且是明着给她上眼药。
先前在外的事后，姚素心就对她不满了，这会儿听到对方这话，登时就恨声道：“那方才在兵马司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要知道，那会儿诸多人都在守着，丢人败兴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才来打圆场，是不是太虚假了些？
谁知她这话才说完，就见沈雁回的眼红了，声音里也带着点哽咽：“那会儿都是外人，过多争辩，岂不是毁了铮儿名声？何况大嫂今日做事也奇怪，我瞧着铮儿不像是那等混账孩子，寻常学业也挺好的，定然是那小孩儿污蔑他。你却直接替他给了钱，这不就是坐实了正事儿学业作弊么？你让他日后在国子监，还怎么抬得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