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烂摊子,老太太倒是还能支撑一段,反正还有姚素心在呢——在朱氏的眼里,这次的事情,也有姚素心的过错,若不是姚素心平常偷偷摸摸的管着柳思言,柳思言能不跟沈雁回同房么?
那自然也就没有别的糟心事儿了。
再者说来,这次的事情,她亏损良多,姚素心也贪墨了不少,凭什么就让自己出钱出力?
这三个孩子还是姚素心亲生的呢!
朱氏眼下还有退路,打定主意让姚素心也跟着维持家里,但却聪明的将三个孩子推给了沈雁回。
这三个儿孙,才是他们柳家日后支撑门楣的希望,沈雁回也得依靠着三个孩子,她总不敢不好好对待吧?
以孩子的名义讨要东西,也是一个法子。
朱氏的算盘珠子几乎蹦到了沈雁回的脸上,沈雁回应声点头,道:“那是自然。”
她怎么可能不管呢?
她一定会好好地管。
听到沈雁回这话,朱氏才放下心来,只不过看着沈雁回到底是气不顺。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林林总总的算下来,都是沈雁回不懂规矩。
儿子有令在先,她吃亏也不敢算账,只能静待来日。
眼下确认了沈雁回会管三个小的,勉强觉得舒服一点点,说了声好,跟沈雁回道:“今日风大天冷,你晚些时候就不用过来请安了,才到家里,好好休息吧。”
朱氏话里带着赶人,一个是瞧着她真的来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眼睛要受不了了。
沈雁回看着她越来越红通通的眉眼,应声点头,这才转身出去。
谁知出门的时候,就见柳思言也跟着一块儿出来了。
“我随你一起。”
他跟着过来,还是被小厮们抬着出来的,沈雁回倒是不心疼他,只是有点心疼那几个小厮。
跟在柳思言的身边,也当真是受了大委屈。
她索性站住,叹了口气道:“我今日累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听到她这话,柳思言倒是脑补了许多,再开口的时候,眉眼也温和下来:“母亲今日是诚心与你求和,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这话,还要着重强调一句:“总归都是一家人。”
沈雁回哦了一声,冷眼看着他放屁,就听柳思言又道:“你带回来那个丫鬟……”
他主动提及起来,沈雁回就懂了,但面上还要装糊涂:“什么丫鬟?”
柳思言就道:“那个女子,叫什么……采蓉的,我觉得还是观察观察的好,到底是外来的。”
方才采蓉暗中勾引他,柳思言心动的很,又怕自己把持不住,万一再生出别的事端,到时候就是他的过错了。
柳思言说这话的时候,又道:“府上除了一批蛀虫,如今也正是空缺的时候,你那边缺人伺候,再采买一批就是了。”
柳思言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若不是沈雁回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德行,兴许还真的会信了他的鬼话。
但是眼下,她只是弯了弯唇,道:“采买的事情,再等等吧,一则要过年,二则,若是再遇到些心大的,怕是又要生事儿。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她才不打算给柳家投钱呢,谁觉得不方便,谁自己花钱买下人去,指望她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柳思言还想说什么,听到她这话,只能作罢:“也好。”
今日沈雁回刚刚才回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就把人惹毛了,真有什么事情,也得等等再说。
柳思言心里盘算的清楚,心里到底是不大愉快,无声的叹了口气,又跟沈雁回讲:“那我先回去,有事情你再着人找我。”
沈雁回不打算让他进自己的院子,这路上又冷得很,柳思言就有些扛不住了。
沈雁回点头说好,跟他笑了笑,转身回房,才转过了连廊,眉眼里就成了暗沉的冷意。
回房之后,侍书侍画已经整理好了这些时日的清单,拿给沈雁回过目。
里面林林总总写的清楚,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院子里并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当然,这还得益于沈雁回的警惕心,提前让人看守好了那些值钱的小件儿。
只不过,兴国公府的账目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兴国公府为了给沈雁回凑齐那些嫁妆钱,几乎要将家里的家底儿都给掏空了。
至少明面上的吐出来不少,这也是朱氏这么愤怒但得隐忍的原因。
沈雁回心知肚明,这些人想让自己重新回来当冤大头,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嗤了一声,随手把单子递给了侍画,让她收拾好,又低声吩咐了几句。
明日柳西铮就要回来了,可不得给这个长子送一份大礼么。
待得侍画去了之后,就见采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