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吩咐：“安排两辆马车，我绝不与这个毒妇同乘一车！”
府上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姚素心听到这事儿的时候，马车已经出了家门，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询问：“那账本现在何处？”
下人说不确定：“许是还在老夫人房中？”
姚素心就有些怀疑，且不说老夫人房中的吴嬷嬷，便是她身边这几个办事儿的，平常都没少借着各种由头去捞油水。
若是寻常时候倒还罢了，可今日沈雁回已经闹到了要见官的地步，那就是在敲山震虎了。
朱氏这些年被府上的人捧的飘飘然不懂分寸，姚素心却是懂的。
眼下还闹到府衙去了，谁知道沈雁回那账册里到底写了什么。
万一再牵连到了她，那可就糟了。
姚素心担心得很，快步带着人去了朱氏的房中，也顾不得没有人在，到处翻检了一通，却什么都没找到。
这下，她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愈发的重了。
“……你们去寻二爷，不管他在何处，让他立刻回家。”
她想到这儿，又摇头，道：“不，让他去府衙门口，我现在也乘车过去，务必让他立刻来见我！”
这可是坏名声的事情，她半辈子都熬过来，可不能把名声坏在这里。
只希望朱氏是个聪明点的脑子，可惜，她觉得自己的希望大半是要落空的。
那就只能寄希望到柳思言的身上了！
……
姚素心翻箱倒柜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府衙。
府尹还没升堂，从侧门看到堂下的人时，都愣住了。
他先看了一眼师爷，师爷就低声解释：“方才衙役们来回禀，说是一开始只抓了那个婆子，可后来，府上的老夫人为了护着刁奴，竟闹到要休妻的地步了，当真是……”
后面的话，师爷没说出来，但府尹已经懂了。
这不就是糊涂蛋么。
但糊涂蛋的还在后面呢。
待得升堂之后，二位都有诰命在身，按着规矩，可以都不用跪的。
于是府尹直接让人搬了两把椅子，又示意衙役们把吴嬷嬷摁着跪在地上，这才问：“堂下何人，要状告何事啊？”
对于这群人，府尹还是不陌生的，且不说都在京都里，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单说先前的时候，沈雁回直接押着儿子前来认罪伏法，其后府上的老夫人过来闹得那么一通，就足够让人记忆犹新了。
当时这事儿闹得大，回去之后，就连他发妻都悄悄打听，询问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么过分呢。
当然，这到底是别家的事情，府尹日日要审案子，见到曲折离奇的多了去了，倒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因着当初跟沈雁回的父亲是同一恩科，还有点唏嘘。
怎么就挑选了这么一个人家。
谁知道，居然还能有朝一日在府衙看到这二位。
听到府尹询问，沈雁回还没开口，就被朱氏抢了先。
“启禀大人，今日老身前来，是状告我这个儿媳妇，她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这顶帽子往下一扣，不止是府尹，就连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也都愣住了。
要知道，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不忠不孝的帽子，一旦扣在了晚辈的头上，基本上是会任凭发落的。
但凡子女解释不清楚缘由，最轻的也要杖责二十。
更何况这一个罪名还是扣在了儿媳妇的头上，若是她不能说出丁卯来，被即刻休回家也是有可能的。
府尹的脸色也严肃了几分，问：“这话从何说起？”
朱氏冷哼着，道：“她为人恶毒，我生病，她不在窗前尽孝侍疾，甚至还想要害死我！”
来的路上，朱氏还有一瞬犹豫，可现在人都来了，她倒是狠下了心，今日这事儿，肯定是要直接闹大了，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今天敢打杀了她的身边人，他日沈雁回就要针对自己了。
她不先下手为强，那就得被人当做鱼肉一样的欺凌！
朱氏想得清楚，声音里也带着哭腔，一桩桩一件件的数落沈雁回的罪名：“当初她说教养府上孩儿，将家里的铺面给了孩子之后，又借机收回自己的，她是母亲，好处落得谁手中？后来，她又借口清理门户，反倒是清理到了我的头上，连我的嬷嬷都不肯放过，借口要杖杀！我自知人老年迈，自从沈雁回进门后，便将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她进门九年，谁不知府上是由她沈雁回做主的？可是如今，竟然连我的下人都不能容忍了！”
朱氏越说哭得越厉害，周围人看向沈雁回的眼神里，也带着点讶然。
按着朱氏的话，那沈雁回也太过分些，这简直就是不给婆婆活路啊，怪不得豁出去脸面都要闹到府衙这边了呢。
感受到那些人的目光，朱氏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