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倒是有去叫昌镇的车，不过那个不方便。你是想去县城对吧？”
“对。”
刘阿姨吊起嗓子问：“老刘，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县城拉货？”
“是啊，怎么了？”在菜园子里的老刘应声。
刘阿姨一拍肚子：“是了，今天老刘他就去县城，你跟着他走，价格收的跟班车一样，你去叫昌镇也得转乘不是，5块钱，便宜吧。”
刘阿姨真是自始至终都在努力给家庭增收。李田点头，乖乖又掏出五块。
“成啰，”刘阿姨爽朗道，“你稍微等会儿，到时候一走，我去喊你。”
“刘叔。”李田乖乖喊人一声。
刘叔坐在主驾驶位上点点头。
“我们是去维新县吧？”
“是勒。”刘叔相较于刘阿姨的热情开放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李田看着面包车前挡风玻璃外的村庄景象移动。
她开口：“叔，从这里到维新县要开多久？”
“个把小时，三四个小时。”
没想到这里离县城还有这么远，刘阿姨收她五块还挺实惠的。
车子路过平原，开向大山。
这个相对富饶的村庄与维新县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不过中间所走皆是山地，九曲十八弯。
开车时更需小心谨慎，速度便慢了下来。
看着车子脚下跑的狭窄山地，李田在一摇一晃的长途间，头脑都不太敢生出丝丝困意。
车子一个刹车，在原地停下熄火。李田有所感召地睁开眼睛，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
车外是四五层高的楼房，沿街两侧的商铺，平整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这就到了!维新县。
杜伟和个庄稼人坚持守在李田过夜村落的班车点附近。
等一个名叫王倩的姑娘自投罗网。
李田道过谢，离开了刘叔。
她在街角再次清点了一下布包里剩余的钱——216元。
县城的占地面积比乡镇要大得多，李田暂时不打算继续转移地点。她如今得去找任务目标里的崔玲。
自己身上没有手机，无法与人联络。她对崔玲的了解也只有“聪明”“同乡”“县城高中”“原主闺蜜”几条信息。
她搓一下手，走进一家平平无奇的小卖部。
买了一瓶一元的矿泉水和一包抽纸后李田拎着袋子向老板打听：“老板，我们县里有几个高中啊？”
“你问这个搞什么？”
“我是乡里的初中生，想报考县城的高中，不清楚哪个好些。”
“哦，”老板抠了抠黑黢黢的手指甲，“那不容易啊，乡里那个教学质量，哎呀，老师都不行的，学生也学不出什么样子来。”
李田的笑容僵硬几分，她略感无语，强撑着继续问：“所以县里有哪几所高中呢？”
老板却又将话题扯到天边去：“我女儿也在读初中咩，读初二。她都说她老师教的是什么个混账玩意儿，她分数一直不咋高，都怪那个班主任了，平时里正事不干，就知道阿谀奉承校领导，人后给领导提水洗脚，人前到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李田不知道自己是问到了什么机密等级的问题，怎么知道个答案这般难。她用侧牙咬了咬舌根，修改了自己的话术：“我听说升学率跟学校数量有关系，哪个地方高中多，哪个地方孩子考高中就容易，就像县城这种小地方高中少，小孩升学就难，你女儿成绩不好，估计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老板自己总把女儿成绩差挂在嘴边，但听别人说她女儿成绩差却是怒上眉梢：“我小女读书努力得很，考上高中是肯定的。再说县城里光高中就有三所。按你的说法，那考高中有什么难？！”
“重点高中、普通高中、私立高中的差别你懂吗？光有高中算什么？高中分为几种。”
“我当然知道。”老板急急说，“叫昌县里一所重点高中两所普高嘛，这谁不懂？重点高中就是那个什么，第一中学嘛。”
“这三个学校哪个离这比较近？”
老板：“第一中学啊。”
“出门往哪边走？”
老板看她两眼，把从指甲里抠出来的污秽弹到桌上。
“原来就是个问路的。”
李田用眼神示意“说不说”。
老板长手一伸，说：“出门右拐再左拐再右拐然后直走。”
李田拎着东西离开店铺。自己只能一所高中一所高中的找了。
就从最近的第一中学开始。
走在县城的道路上，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少数民族服装的人往来穿梭。
李田右转左转再右转。来到维新县第一中学校门口立的刻字石头前，手上端着一碗煎饺。
李田吃下最后两个煎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