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有一瞬间的愣怔。
“怎么，不欢迎？”周怀生对她笑了笑，抬起手想去揉她的头发，但抬到半空又收了回去，如今，不合适了。
姜晚柠也看出了这份尴尬，她把大门往旁边拉了拉，让周怀生进来。
姜晚柠给周怀生泡了杯茶，请他在客厅坐下。
“晚晚，我要出国了。”周怀生说。
“又要去出差吗？”
“不，是去国外发展。”
姜晚柠拿着茶杯的手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周怀生倒是没太大反应，他很平静地说，“周家在江城发展不下去了，只能往海外迁移。所以我今天来，是来跟你告别的。”
“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吗？”姜晚柠有些愧疚，也有些不忍心。
周怀生云淡风轻道，“这条路是最优的选择。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把重心转移出去而已。”
姜晚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不是……宋衍他，做得太过了……”
周怀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晚晚，我只是想，好好地跟你告个别。”
姜晚柠垂下了眸，她明白他的意思。
那一次，他的不告而别，让她一度非常难过，以至于几年了都无法释怀。
那时候她特别爱怀疑自己，怀疑他是不是因为讨厌她才离开的，不然，为什么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就走了……
“晚晚，我从来没有看轻过你，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一个无所谓的人。是我做得不够好。”周怀生诚恳道，也是因为当时太年轻了，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后来他也后悔过，尤其听国内的朋友说，姜晚柠很伤心的时候，他责怪过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跟她告个别，也许告了别，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姜晚柠浅浅地笑着，“我早就没有怪你了。你上次还说，我们扯平了。”
周怀生也笑，“对，我们扯平了。”
笑着笑着，他突然又问了一句，“晚晚，要是没有发生那天的事，你会不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姜晚柠微微顿了顿，周怀生既然这么问，那天的事，他大概也是知道了。
原本应该是肯定的回答，她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
沈月上次说的话，她后来也有仔细考虑过，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想她大概也是如此的。
“周怀生，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在你离开青石镇没多久，学校里的礼堂发生了塌方。当时我跟几个学生在里面，情况比较危急。后来几经周折，我们都跑了出来。但是那时候学校陷入了混乱，消息也比较滞后，大家不知道我已经脱险了，还以为我被困在里面。”
“当我回去的时候，我看见宋衍他在当时塌方的那个地方，在用手扒石块。那个地方特别危险，在救援队到达之前，没有人敢过去。可是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过去了，我看见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却还在一刻不停地挖着。我知道，他是在找我。”
姜晚柠说着，眼睛也不自觉地湿润了，“那个场面，我想我可能永远都忘不了。”
“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动摇了。”
“他以前可能确实做得不够好，但现在，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否认不了，自己再一次喜欢上他的事实。”
这时候，周怀生递过来一张纸巾，姜晚柠才发现自己居然掉眼泪了。
她接过来，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投入了。”
周怀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温和地笑着，“晚晚，祝福你。”
姜晚柠送走周怀生的时候，才发现宋衍已经来了，就站在她家的院子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