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扎个头发罢了,有什么难的。
不过片刻光景,
傅应绝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在这过去的二十几年里自己是否真像别人口中那般稳操胜券,无所不能。
如果是的话,那不过扎个头发,如何会难得住他这个大启尊贵神勇的帝王。
看着吊在奶团子头上,还时不时扫动几下的‘小扫帚’,傅应绝闷不吭声将它拆了重扎。
手腕翻飞,一头柔顺的银发在他手中不断变幻。
最后——
仿若没有支撑点,松垮垮坠在脖子上的发团子像是无情嘲笑他的逆贼。
偏偏傅应绝这人吧,你越是不合他心意,他就越和你死犟。
“爹爹,快快。”
傅应绝薄唇紧抿,“马上。”
努力了很久,门外苏展都开始催促了,他才停下手松了口气。
还是不能看,但比之刚才那几个要好得多,
傅应绝本着孰能生巧,勤能补拙这点。决定适当对自己宽容一些,毕竟第一次嘛。
“好了吗?”
看着一边一个快要冲天的小啾啾,傅应绝面不改色,“嗯,好了。”
离开的时候也牵着小奶包的手细细叮嘱她,再将众人谴散,望着殿门阖上这才抬脚往金銮殿去。
傅锦梨荡着小短腿坐在绣墩上,面前是各式各样的点心零嘴,老父亲今日没有忘记她这个还是幼崽的女儿,特意给她留了吃食。
“啊呜!”
玉兔样式的奶糕被她抓在手里,嗷呜一口咬掉了耳朵。
小团子满足得咯咯笑,脸上露出两个梨窝窝。
再端起一旁的甜汤咕嘟咕嘟喝了一盏,才算是吃饱喝足。
“嘿咻!”
小团子跳下绣墩,望着又只剩她一人的大殿。
鬼使神差地,她磨磨蹭蹭挪到了门边。
天家的门,讲究一个对称庄重,朱红的赤金门在小团子眼里实在是太高。
牢牢地将她和外边隔开。
奶团子将手放在门上,没怎么用力,轻轻一推。
那门就这么开了。
就这么……开了!
傅锦梨更是傻兮兮地张大嘴巴看着被推出一条缝的门,打开啦!
她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可以出去了!
刚抬高小腿,想起了爹爹走前说的话,小团子眨巴着眼睛又慢吞吞收回了脚。
奶包子一样的小孩转过头来看看身后空荡的寝殿。
殿内陈设精美,布局高雅。
可只有她一只龙崽崽。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回过头去,这次将门缝推得更大了一些。
坠着东珠和兔毛小球的如意纹绣鞋跨出了门槛。
包子脸鼓鼓,一脸严肃。
她要去找爹爹!
可刚一跨出去,她又马上跑了回来。
哒哒哒跑回桌边,从桌上小碟子里抓了几块香糖果子和枣泥糕。
认真地装在腰间的小包包里。
做完这一切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