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目的,总得占点吧。
她俯下身,从里面挑了些损坏最为严重的几本书抱在怀中,嘱咐寸碧先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书,便抱着怀中的书往内室走去。
*
那日商止川送来的书,让望月图书馆的藏书量一下子上升了许多。
等林识月把一半的书修补好后,有一部分人敏锐地观察到了林识月的确是有真本事的人,半是出于她修补书的能力,半是因为想看看图书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开始走入店中办理借书。
林识月来者不拒,平和以待。
一个月的时间里,书铺的人流量越来越多。
她特意买了些柔软的蒲团和桌椅,放在店内,而这些东西也显然吸引到了一些人,尤其是些贫寒的读书人,他们寻到了这一处读书的好地方,自然也不舍得离开。
这里,越来越接近林识月心中那个图书馆的模样了。
林识月想着。
她刚刚修好了一本书,伸了个懒腰,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看着图书馆中浓厚的读书氛围和零散在书架中寻书的人,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而这种氛围也显然,不止被她一个人所看到。
礼部尚书孙气松站在图书馆门口,面若菜色。他看着在图书馆中来来往往寻书的人和那些不知廉耻的坐在图书馆中读着圣贤书的人,恨不得现在就叫来禁军,把这个店给抄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礼崩乐坏啊,若是长久......谁还会愿意写书,谁还会珍惜书!”若不是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只怕现在就要上前,把林识月从那个店里给揪出来,狠狠质问她。
他最后喘了一口粗气,冷哼了一声,愤懑地走上了马车:“回礼部——等等,止川在何处?”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马车夫。
“商大人在国子监。”
“那就去国子监。”他改了主意。
等马车在国子监门口停下时,他气呼呼地走了进去,果然在内堂里见到了专心查阅典籍的商止川。他正跪坐在案几前,案几上摆着一本厚厚的书,他手中拿着笔,正专心地在另一张纸上记录着什么。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他眉头微皱,不满地摇了摇头——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注意到了现在站在门口的孙气松。
“孙大人。”商止川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行礼。即使他动作很快,但做起来却不显得着急,而是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流畅之感。
“止川,在忙些什么?”孙气松被他身上所带的这一种宁和的氛围给感化了些,气也不知不觉散了少许,问道。
商止川对着孙气松一点头:“在筹备下月的祭典,圣上吩咐,有些地方需得修改些。”
“你办事,总叫人放心的。”孙气松在商止川对面坐了下来,瞥了一眼,笑道,“无需顾忌外面那帮无知之人。”
商止川不接话,只淡淡笑了一下:“孙大人特意来寻我的?”
若是往常这时候,孙气松该在礼部,而不是来国子监。
孙气松点头,说话间带上了些许凝重与担忧:“是,有些事情,怕是要提上日程了。”
商止川看着孙气松,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我在路上,看见那劳什子的图书馆居然真的开起来了......且有不少读书的学生,何等荒谬!”他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这图书馆,乱了礼教,乱了祖宗的规矩!若是长此以往,那书都不用钱来买了,那谁还会爱书!谁还珍惜书?物以稀为贵——这般情境,定然会毁了我大衡啊!”他痛心疾首。
商止川张了张口,原本想要说的话,现在也咽了回去,只垂眸思忖片刻:“孙大人言之有理,但......”
“但是什么?”
“但陛下似乎颇为看重。”商止川说,在孙气松看不见的地方捏紧了手中的笔。
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才刚刚给林识月送去了一箱子的书。
现在却坐在孙气松面前,听着他盘算着要如何除掉着图书馆。
他有些混乱,听孙气松的话,也像是听了个囫囵。
“陛下看重......的确是个难事,但总归有些方法。”孙气松说。
他开始慢慢分析朝中的局势,思忖着要从哪里入手。
商止川安静地看着孙气松,等他讲完后,终于开了口:“孙大人可否想过......若是这图书馆,当真能让百姓多读些书呢?”
他的话让孙气松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
“止川,你这是什么话?”他的眼神有些凌厉,“昔日老师是这般教导你的吗?你是忘了我的话吗?”他还特意换了个称呼。
商止川有些好笑:“孙大人现在是以我老师的身份对我讲话吗?”
他当年中进士后,原是直接封官,但家中因忧心他年纪太轻,在官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