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体同生的孪生子。
娆树鬼魅,显露出大片黑色,乌鸦低空盘旋,嘶哑的哀啼空旷悲凉,在山坡上,肖似重叠的鬼影。
这就是如今的人间。
哪怕,她曾经力挽狂澜,拼尽全力救下这个人间;哪怕,她剑心至纯,为的只不过是护这世间安宁。
耳边响起薛翎通灵来的声音:“小姐,我已经提前在人间买了宅子,比寒南山里比起来,便宜了可不少!”
“现在咱们有钱了,不能亏待自己,绝不能风餐露宿流落街头,就算是去捉鬼,您这么金枝玉叶的也没有与野兽共枕的道理。所以我决定了,就叫孟府人间分部!我已经安排人去接应您了,我马上就到,您现在过去就好。”
金枝玉叶?
孟今应了声,怀疑地看了一眼自己。
她跨出一步子,正当此时,远方一道呼声传来,远远叫住她,吓得她一个没站稳,险些踩中泥坑。
“三小姐!三小姐!”
孟今回过身,踉跄了两步才扶稳住身。
只见远方一群浩浩汤汤的人冲来,携风掠沙,声泪俱下,一窝蜂将她围住,“小姐,您怎么跑这来了,让我们好找!”
如此阵仗,看得她一脸发懵,确定这个小姐是在叫自己。
为首的老叔擦了擦老泪,“小姐您就快回来吧,府里都找了您几日了!”
在众人的鼓舞下,她一脸懵逼地卸下包袱,又一脸懵逼地被扛了起来。
“诶,等等——!”
孟今就这么被猝不及防地扛回了府邸。
直到双脚落地,下人为她披上一件狐裘大袄,她仍是愕然未定。
宏伟的府邸大门上,赫然刻着两个醒目的大字——
“孟府。”
“”站在门口,孟今沉默了良久。
在下人的催促下,她僵硬地走进房间。
进门是一张大屏风,画着一张诡异的女人图像。
旁边还有两张精雕玉琢的红木椅,一张巨大的红色纱幔从房顶垂落下来,西北风放置着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些胭脂盒、口脂,再往前就是一台价值不斐的千工拔步闺床,两侧垂着长长的纱幔。
整个屋子布置简洁,深红的被褥折叠整齐,豆腐块的红枕上,镌绣着一对鲜艳的喜宴鸳鸯图。案台上一截红烛火光摇曳,滚烫的蜡油,沿着木桌的边缘,拉出两条血红的烛泪。
暗红色檀木搭建的木屋,墙壁反射出淡淡的腥色,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对于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孟今只觉着毛骨悚然。
她不禁皱了皱眉。
照理来说布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这满屋子的红有些过于诡异了。
更像是一间为她量身定做的婚房。
不仅如此,走进房间深处,孟今发现床头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面盘子大的圆形铜镜,分明不大,却将人照得纤毫毕露。
镜中的她,盘发挽袖,发间插着一根碧色玉簪,身着轻盈皎白月衫,面色绯然。
如此灵动,生机旺盛,令人眼前一亮。
只是——
镜子对床?
她盯着镜子,再次皱了皱眉。
有人不知何时往她的脖子上套了一根红绳,几乎嵌入了骨肉里。
鲜红色的,像浸染在血里。
熟悉了这里的地形,孟今在心底盘算了一番,走到门口,注视着那张古怪的屏风,若有所思。
女人将腰肢折到了脚后跟,双手屈伸,衣裙是大红色的,放在地上的脑袋朝向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以一种诡异的舞蹈姿势看着屏风外的她。
沉寂了片刻,她绕开屏风走了出去。
目视她离开,屏风上的女人突然眼珠一转,看向她消失的方向,嘴角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桀桀桀。”
薛翎找的什么破房子?
孟今向四周探视,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愈渐强烈。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不舒服,站在这间房里,整个身体自内而外的,极其不舒服。
与此同时,
临潼山上早已人满为患。
这里是寒南山进入人间的媒介,山顶一个巨型石岩圆台,镌刻着晦涩神秘的白色符文。
半空中漂浮着一圈紫色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紫光,璀璨夺目。
水晶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每一个都有如一面半身镜,明亮平滑,能够透过其间看见人间的景况。
而两侧的围栏外挤满了人。
挣扎着,欢呼着,人头攒动,翻涌成河,脸上神情各异,大多的是兴奋,毕竟这是一年一度以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你挨我,我摁住你,脸擦着脸就要一股涌出去,被身后的纪律弟子给拽了回来。
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