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膳,苏晩意站在门口,看着院里的下人忙碌地清扫积雪。
经过一夜的大雪,院里的积雪几乎都没过膝盖。
“小姐怎么站在门口,也不说披个披风。”忆秋从屋里走出,给苏晩意披上了披风。
“我捧着手炉呢,也不是很冷。”苏晩意摊开手,给忆秋看了手里的手炉。
“这雪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还好小姐前几日就借口要翻新院子,偷偷让人将我们院里需要用到的过冬的物品都备齐了,不然这么厚的积雪,还不一定能运得来呢!”忆秋摸了苏晩意手里的手炉,感觉温度还好,帮苏晩意拢了拢披风,站在一旁。
苏晩意得意地笑着,“是呀,还好我神机妙算,掐一掐手指,就知道哪天下雪,哪天刮风。”
“奴婢还正好奇呢,小姐您是不是跟哪位茅山道士学过卜算之术呀?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奴婢打小就跟着小姐了,您学过什么,奴婢最清楚了。依奴婢看来,小姐就是有上天护着呢,您想要什么,上天就给您什么。”
“或许上天还真的护着我呢!”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看着院里扫雪的下人,时不时搓搓手,苏晩意有些于心不忍,说道:“让院里扫雪的人先进屋歇一歇吧,喝口热茶。这雪一直下着,扫一天也扫不完。”
扫雪的众人陆续散去,苏晩意盯着落雪,继续发呆。
苏晩意一直很喜欢下雪,哪怕上一世的雪灾,她因买不到足够的炭火,被冻坏了膝盖,对雪的喜爱,依旧不减。
因为她记得,外祖母说过,她的娘亲,就很喜欢雪。
她曾幻想过,娘亲还活着,两人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的情景。
渐渐感觉有些发冷,苏晩意才转身回了房间。
念夏正在屋里烤栗子,苏晩意进屋刚好可以吃。
念夏的神情有些犹豫,苏晩意察觉出不对,问道:“念夏,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是,小姐,奴婢在想,我们在这过得惬意,可是姑爷如今还被困在皇宫里,回不来呢。要不要派人去问候下呀。”念夏低着头,她知道小姐不太喜欢姑爷,可是那毕竟是小姐的夫君呀,做娘子的不该关心一下吗?
苏晩意看着桌上沈沐承送的书,心里涌上一股不知是什么的,奇怪的感觉。
“他住在皇宫,能有什么问题?皇宫里必不会缺了他的吃穿。再说要是派人出去,这么大的雪,万一有个好歹来。”苏晩意继续吃着烤栗子,掩饰着心中奇怪的感觉。
好奇怪,怎么感觉有点想沈沐承了。看来下雪天人确实是容易多愁善感,刚想完娘亲,又想沈沐承了。
苏晩意晃了晃脑袋,试图让头脑清醒些。
“可是,姑爷他……”念夏小声地嘀咕着。
“念夏,盆里的炭不多了,你去小姐库房里再拿些炭过来吧。”忆秋塞给念夏一把钥匙,将念夏支了出去。
苏晩意放下了手中的烤栗子,也不知是吃腻了还是怎样,感觉栗子没有昨日刚吃的时候香甜了。
“小姐,我与念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她性子软不假,可是一直对小姐是忠心耿耿的。”忆秋取了个毯子,盖在苏晩意的腿上。
苏晩意半倚着,拿起桌上的书,准备继续看,应着忆秋的话说道:“我知道,你和念夏都是忠心的。”
毕竟上一世,为了她,两人都没落下什么好下场。上辈子欠的,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两个忠心的丫鬟再受一丁点的罪。
“可是,小姐您还是要留着个心眼。”忆秋帮苏晩意整理着毯子,眼神有些飘忽。
“你们我是放心的,”苏晩意突然意识到忆秋的话里有话,放下书,问道,“你的意思是?”
“小姐,我也只是瞎猜的。我感觉,念夏好像对姑爷,有些意思。”忆秋说完,低着头,继续整理着毯子,哪怕苏晩意腿上盖着的毯子已经整齐得没有褶皱。
苏晩意摇了摇头,“不可能,沈沐承有什么好的。”
苏晩意说着,心里也觉得有些心虚,沈沐承有什么好的?
沈沐承温柔、体贴、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里。
她说要将院子里的树换了,第二日就差人换上了梅树、桃树、柿子树;她说要银子,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万两给她;就连她私下里做的坏事,他明明都知道,却还帮着她隐瞒,事后也没想着以此来要挟她。
还有那些时不时被送来,讨她欢心的首饰、摆件。
这么好的男人,也难免念夏会动心。
“唉,随她去吧。”苏晩意看着书,可思绪却飞到了皇宫里,也不知沈沐承在皇宫里,会不会冻着,饿着。
念夏刚提了一箩筐的炭进来,忆秋突然对着苏晩意说了一句,“小姐,依奴婢看,您还是有个孩子傍身的好。以后也不会天天被人惦记着,不是图您的钱,就是图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