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别握起来,一会伤口又要裂开了。这几天都不要用力握拳,对伤口恢复不好。”苏晚意轻轻拍了下沈沐承那只握拳的手。
沈沐承忍着心里的痒痒,僵硬地张开手,声音压抑着,“我知道了。”
苏晚意还要继续吹,沈沐承赶紧收回了手,“娘子还是别吹了,我……我自己吹吧。”说着,举着两只手,噗噗吹起来。
“你以后也要当心些,这药早晚涂一次,别忘了。”苏晚意盖上了小药盒,站起身离开。
沈沐承起身追了两步,“娘子晚上也来帮我涂吧,我怕我涂不好。”
“还是别了,我怕你忍不住。”苏晚意背对着沈沐承,露出一抹戏谑中带着羞涩的笑。
她也怕自己会不小心掉进沈沐承的陷阱,他的情谊、他的爱,就像是一堆火一般,烤着她冰冻的心,有些烫,还有些痒。
苏晚意走后,沈沐承傻笑地看着双手,一双手,翻来覆去地看。
一旁的叶尘看不下去了,“主子,您这双手都翻了小半个时辰了,早就干了。”
“你不懂,这是娘子为我涂的。”沈沐承轻轻摸着手指,仿佛能感受到苏晚意为他涂药时,指尖轻轻划过的感觉。
叶尘默默翻了个白眼,嘀咕着,“要不是我,二奶奶才不会来给你涂药呢。”
“你干了什么?”沈沐承停下了动作,狐疑地看向叶尘。
他早就觉得奇怪了,好端端的,娘子怎么会突然跑来给他上药?还用的他原先从厉神医那里拿的药膏。
叶尘换上一张假笑的脸,“主子,我这也是为了您考虑。我去找了二奶奶,跟她说,您是多么多么倾慕于他。她给的东西,不论好坏,在您这里都当宝贝供着。”
沈沐承翻了个大大地白眼,他哪里听不出,叶尘这是在嘲笑他。
“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说着又举起手,仔细地回味着。
今日的娘子,真是个温柔的娘子。
苏晚意回到房间继续装病,第二日一早,就让人将府中的账本和库房钥匙送回给了卫氏。
“我如今病着,她不来侍疾倒罢了,还将府里的事务全都推给了我。她这么做,不怕传出去,外人说她不孝吗?”卫氏看着忆秋带来的账本和钥匙,死活就是不接。
“夫人,我家小姐病得都下不来床了,实在是管不了府中的事务了。夫人您就先接下暂管几日吧!”忆秋不顾卫氏阻拦的眼神和手势,径直走到卫氏身边,将账本和钥匙放在卫氏一旁的桌子上。
“我已经训斥过青莹了,她作为儿媳的,应该体谅小姑子,青莹也是不容易,好端端地去给人做平妻,还是跟亲姐姐共事一夫,难免会有些火。她不说宽慰倒罢了,还在青莹的心口捅刀子,青莹固然有错,难道她就是无辜的吗?”
卫氏转过头,不去看桌上的账本和钥匙,继续说道:
“她气过就算了,如今快到年下,府上许多事务要忙,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你讲我这话告诉她,账本和钥匙也带回去吧!”
忆秋后退几步,施了礼,只留下一句“小姐实在是病得无法管家了”,就转身离开。
卫氏一把拽过桌上的账本,冲忆秋远去的背影砸去,“我将管家权交给她,是对她的认可,别给脸不要脸。”
忆秋已经走到院里,依旧能清晰地听到卫氏近乎吼叫的声音,并未做停留,只留下鄙夷的嗤笑,很快就离开了。
“小姐您是没听到,我都走出院子了,夫人还在骂骂咧咧的。说什么管家权给您是对您的信任,旁的人想要她还不愿给呢。这么好的差事,怎么还给她,竟这么大的反应呀?”忆秋坐在苏晚意一旁,一边烤着火,一边回话。
苏晚意笑笑,“侯府的家哪是那么好管的?年下要往来送礼不说,就最近大雪封城,外面的粮食和炭运不进来,京城中过冬的物件一直都在涨,账上那点银子还是秋天收了庄子上的粮食,才勉强撑到了现在。
等府里前几日新买的食物和炭用完了,根本没有钱购新的一批。我已经跟两位舅舅打了招呼,我们开在京城中的商铺,都不许给平阳侯府赊账,到时候,看她拿什么支撑。”
“可是,夫人会不会说是您将府里的银子用完了的?到时候在侯爷那里告您的状。”忆秋担忧道。
苏晚意轻轻摇了摇头,“不会,府里每一笔的支出,都是那些管事的签了名的,所有规格都是按她之前管家时的规矩来的,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不怕她告状。”
“那万一侯爷也向着她呢?就是不讲理,将亏空按到您的头上呢?”
“那我也不怕,我既然要搞侯府,就不会放过平阳侯,只是如今羽翼未丰,暂时将他往后放放而已,若是他这么不讲理,我就只好连他一块收拾了。”苏晚意垂下了眸子,盯着面前的火盆发呆。
她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平阳侯不止向户部借了银两,而且他连襟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