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正好撞见徐医生下楼来。
俞栗想了想,上前打了个招呼:“徐医生您好。”
“你好。”徐医生笑着回应他,“你现在住在这里?”
俞栗下意识点点头,“对。”
随即他却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表情茫然:“徐医生,您认识我吗?”
徐医生恍然想起来,上次他来的时候,俞栗昏睡着,自然没见过他。
他连忙道:“我见过你一次,只不过你那时没看到我。”
俞栗心中的疑惑这才被打消。
他拿出裤兜里的那支药膏,问:“徐医生,我想问问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药?”
徐医生定睛看了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问:“这是什么药……你问宴总不就好了,他没告诉过你?”
俞栗一头雾水。
徐医生明明和他说的是一样的语言,可他为什么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看着俞栗脸上困惑的神情,徐医生察觉到一丝不对。
他讶然问:“这,难道你们后来都没用过?”
你们?后来?
俞栗心头浮现不安,拿着药膏的手颤抖起来。
他神情僵硬,问:“徐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医生皱眉道:“这药是我那晚出诊给你们抽血时,顺手给宴总的,作用主要是事后消炎。毕竟两个男人之间的那种事,是要小心一点,不然就会发烧、受伤。”
宴总他后来居然没用过这个药?那也太不负责了。
徐医生满脸不赞同,说完后又突然想到什么,喃喃道:“我医药箱里还有一支药,待会儿一定得给宴总……”
他没注意到,在他解释完那支药的作用后,俞栗的脸骤然变白,水红的唇瓣也一下失去了颜色。
那晚出诊给宴总的,那晚给宴总的,那晚……
俞栗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过来,是派对那晚。
他听着徐医生的低语,连忙道:“不用了!”
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徐医生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俞栗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思路,只重复着:“不用了,不用了……”
他转身回了房间里,刚关上门,看到熟悉的房间布置时,又恨不得立马夺门而逃。
现在回到“案发地点”,那晚发生的事在脑袋里便更加清晰了。
俞栗靠着门,无力地蹲了下去。
跟徐医生短暂聊的几句话,他已经能推测出那晚后来的事。
宴时庭知道他们都中了药,在他昏睡过去后,便找了徐医生来抽血化验。
所以徐医生才会说他见过他,而他没看到他。
估计,徐医生还误会了他和宴时庭之间的关系。
俞栗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双臂间。
意识到宴时庭那晚是清醒的之后,他脑袋里乱作一团,除了羞赧,便是不安。
他其实也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宴时庭那晚请了徐医生出诊后,还要留在他房间里睡觉?为什么宴时庭一直记得那件事,却毫无反应?
而他的试探,宴时庭知道吗?
他擅自认为宴时庭不记得了,是不是很像个……出丑的傻子。
俞栗咬住唇,掐紧了手不安地想。
宴时庭,他究竟是什么态度,想做什么?
*
看见俞栗失魂落魄的样子,徐医生摸了摸脑袋。
他到车上取了输液的药水,回到宴时庭房间里,一边拿出输液针,一边道:
“宴总,我刚才下楼拿药,看见那位小先生状态有些不对。”
宴时庭声音低沉:“他怎么了?”
徐医生道:“他先是拿了消炎药膏来问我,是什么药。我说完之后,他的状态就变得不对了。”
话音落下,宴时庭的手猛地握成拳。
消炎药膏……那晚他给俞栗上好药后便放在了床头柜上。
难道是后来不小心掉进了床和柜子之间的缝隙里,导致收拾房间的保姆也一直没注意到?
幸好徐医生反应及时,连忙收住了手,不然输液用的针头肯定会扎到别的地方。
他抬起头,发现宴时庭眉头紧锁着,脸色有些难看。
徐医生心头一惊,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宴总?”
宴时庭抬眼看向他,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那晚请你过来出诊。”
徐医生点了点头:“告诉他了。”
他顿了顿,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了。看宴总这样子,也不像是和那位小先生在一起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徐医生有些不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试探着问:“宴总,莫非,出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