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的态度,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之前是有虫母在帝星上面,所以他们勉强能够和谐共处。
但是现在能够调节他们关系的虫母已经不在了,他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各自想办法找到妈妈才是最好的。
时蕤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虽然他们最后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但也许是之前法布勒斯的话拉回了他们的理智,他们回到了各自所引领的星球军队上,痛苦而冷静地承担着自己的责任。
但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看不见尽头的绝望,让他们全都成为了易碎的玻璃。也许在某个契机,某个时间就很容易被破碎。
尽管从外表看起来,他们还是那样强大而铁血的虫族,可是内里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时蕤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他不该那么轻描淡写地放弃他们。
回过神过来之后,他发现脸上冰凉凉的。
时蕤立刻意识到是自己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他为他们而难过。
他无数次地跟他们说:“我就在这里。”
“法布勒斯。”
“阿米里。”
“奥里昂。”
“……”
可惜他们听不见,也没有一个回应,所以他们只能因为分离而感到绝望,悲痛。
他实在是害怕,害怕他们有一天承受不住。
就像他明知道现在有可能只是他做的一个梦,而梦醒来之后,他们一切都好,并没有发生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他总忍不住害怕彷徨,万一他们有一个受不了了呢?
每一只高级虫族的理智都在悬崖的边缘摇摇欲坠,就连伊斯马利也不例外,甚至法布勒斯都将自己陷入了沉睡之中,不知道又有多少高级虫族能够继续撑下去。
他难道要祈祷他们没事吗?
时蕤从来都不会拥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他几乎是难过地想着,有没有谁能够来帮帮他,帮帮他一手缔造出来的虫族。
‘你想去往这个游戏吗?这个你一手打造的帝国。’
突然之间,在时蕤的头顶传来了空灵的声音。
听不出来是男是女,就像是天上的神明一样。它荡涤着心灵的一切不安,荡荡悠悠地扩散着,让时蕤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没有问是谁。
时蕤看着如今被血雾缠绕的帝星,看着那一只只走向沉睡的高级虫族,再注视着他们格伦西亚一寸一寸缩小的领土。
头顶上前还有阳光洒落,可是他感受不到半分的暖意。
时蕤坚定地说:“我想去,我要前往这个世界,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我没有理由放弃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决心太过坚定,那道声音没有立刻回复他。可是莫名的,时蕤就是安心了不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忐忑迷茫。
‘哪怕是一开始会遭受一些磨难,你也不介意吗?’
“当然!”时蕤知道,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一开始醒过来的地方是流浪星域。
哪怕那里仍旧是他的噩梦所在,可依然不能改变他的决心。
‘如你所愿。’
这道声音结束之后,时蕤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回到了地球上。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而且还是他亲自送上门的。
时蕤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大的疑惑,那就是法布勒斯他们是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他的。
后来他才知道,是精神力。
他玩游戏的时候,是精神力投注在上面,也许是耗费了太多的心血,所以他们也回馈了他。
正如现在这般。
时蕤看着自己被埋在流浪星域的垃圾堆里面,茫然无措地打量这个崭新的世界。
一个身披黑色雨衣的男人听见了他弄出的动静,走了过去。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时蕤安稳地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之后,就看见法布勒斯担心地看着他:“妈妈,您做噩梦了。”
时蕤猜,肯定是因为在梦里面哭了出来。
他露出了笑容:“是,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很好,法布勒斯。”
见他露出了笑容,法布勒斯才稍微松口气。
“那您要起来和您的那些朋友见面吗?”法布勒斯问。
时蕤摇头:“他们昨天的比试太凶猛啦,今天要好好休息。”
法布勒斯意味深长地说:“那么昨天他们谁赢了呢?”
时蕤说:“你可以自己猜猜看。”
法布勒斯只是笑了笑。
房内一时有些安静。
“在这个时候,我其实更想看看你们,还要看看阿米里奥里昂……”时蕤一口气说完其他高级虫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