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棠瞧着可疑车辆快速消失在道路尽头,心也回落下去,瞥了眼手机屏幕上面的信息,没做回复。
司机用英语和她说:“女士,目的地快到了。”
京棠也用英语回:“我不下车,麻烦你经过那家医院时稍微慢一点,我看看就可以了。”
司机点头。
很快一块红白相间的广告牌就出现在京棠眼前,她默念了几遍上面的号码,记在了手机上。
她抬眼恋恋不舍的望着那栋楼渐渐倒退,眸中水雾升起,但很快又变得干涸。
她不能哭,不能露出一点异样。
电召车返回到医院,京棠原路返回,正所谓出来的时候有多容易,再上去就有多难。
亏着她平时跳钢管舞和喜欢攀岩,身体协调力和手臂力量都不错,否则真的很难再返回病房。
挂在门把手上的衣架未脱落,应是没有人在她离开的这个时间段进来过。
京棠伤口钻心的疼,换下瑜伽服后发现伤口出现了红肿,当初医生说她这个伤属于贯穿性,别看外面没事了,但越往深处越不容易愈合。
她找来药涂在伤口处,免得情况更糟,而后将那身瑜伽服装进了卫生间垃圾袋里扎紧,放在了垃圾桶旁边。
她观察过清洁工的工作细节,打扫病房时他们都是直接将袋子拿出去丢进大垃圾桶,再等着垃圾车运走,全程不会拆开检查,所以她的那件衣服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京棠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温暖冰凉的四肢,脑袋里不断复盘刚才的行动,她承认此次存在很多侥幸心理,倘若中间哪一个环节出现意外,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奈何她无从选择。
当初她们母女俩来x国的时候,妈妈就是进到了那家医院,她曾用手机查到过医院的电话,却没有打通,只能冒险用这样的方式去知晓号码,再确妈妈是否还住在那里。
那边布洛顿总医院太平间门前,庄亦和十几名火组的成员准备彻夜守灵,木坤拿来风衣交给庄亦。
庄亦穿好,摸出香烟,叼在嘴里一根,翻开打火机盖,抬手拢着火苗,烟丝烧的通红之时,他说:“再把各个流程确定一遍,确保没有差池。”
木坤:“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只是明伯和钟伯那坚持要请些和我们往来过的老板和政客明天去灵堂吊唁。”
“他们不想让干爷走的孤单,随他们安排。”
庄亦抬手按压几下眼睛,可不舒服的感觉非但没缓解,反而还更痛,眼眶周围的神经好似抽在了一起,捎带着半张脸都疼。
他眉头拧紧,退回椅子上坐着,木坤见状一路小跑去车里取了眼药水,递给他,“老板,你滴完闭上眼睛缓解缓解,别再睁开了。”
老板眼睛本就有旧疾,不能过多劳累,这几天他休息的时间加起来总共都不到五个小时,哪能受得了。
凌晨五点,正律除了水组那些没有等级的成员以外,都聚集在了总医院的大院。
众人统一衣着黑色西装,戴黑袖纱站成了十几排,听木坤叮嘱事项。
“等会土组抽七人与老板抬朱伯寿棺,火组分四辆车护送灵车,剩余的车辆跟在老板车后面,车速要始终压着点,注意车距,对讲机都戴好了,省得有状况你们听不到,另外配枪的兄弟,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开枪,如若发现南节帮企图闹事,尽快拿下交由老板发落。”
钟伯观瞧着木坤有条不紊的安排,满意点点头,“这孩子是培养出来。”,“阿亦,举引魂幡的是谁?”
“朱伯喜欢卤仔,让他举了。”庄亦道。
“哪个卤仔?”明伯跳出来质疑,“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让毛小子担,万一他没举稳把幡掉在了地上,怎么办!”
庄亦云淡风轻,“就地殉葬怎么样?”
“你在讲什么烂东西!以为你爷爷父亲走了就没人管得你了吗!”明伯怒气冲冲喊。
庄亦只感觉耳旁有只苍蝇,吵的他头疼 ,索性无视哇哇乱叫的明伯去到了别处。
这下明伯更气的不行了,要不是钟伯拦着,他非得当所有人的面好好训训庄亦。
稍后,庄亦和其他几名成员将朱伯寿棺抬上了灵车。
引魂幡起,锣鼓声响。
两只白黑相间的孝狮,向灵车叩拜后,于前方带路。
木坤通过耳麦对前面的车吩咐,“左边出一辆车暂时停在路口,不要让其他车辆混入。”
随后,五十多辆黑色轿车车齐齐打开双闪,随灵车后面,缓缓驶出总医院大院,沿着申米诺大道去往华人殡仪馆。
有几家报社的记者收到风,举着长枪短炮对着送葬的车辆连连拍照。
庄亦懒得叫人驱赶,他也能想象到明天报纸上会出现怎样的标题。
搞特权、损害其他公民权利,浪费交通资源等等。
可他们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