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语气轻松安慰,“我买了架飞机,等您把病养起来就回去看看,到时您想在那养老就养,我给您买个院子。”
朱伯朗朗一笑,“好,好,我等着那天。”
他老人家眼睛尖,饶是庄亦已经伪装的很好了,但仍被他看出来有心事,“我听卤仔说你遇到了些棘手的事。”
庄亦摇头苦笑,“他太分不清主次了。”
“卤仔是我最看好的人,别看他平时像弱智,真做起事来比谁都认真谨慎,你完全可以信任他,有他和木坤在你身边,你也能轻松些。”朱伯沉声道。
庄亦:“我明白,确实遇到点事,我怀疑纪夫人培养了颗棋子接近我,原打算带过来在您眼底下走一遭,过过真伪,可纪夫人兵行险着,把那个女孩活生生搞进去半条命,这会儿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朱伯:“南节帮做事向来阴狠毒辣,但他们终究解体,成不了多大气候,你尽管随心应对。至于纪夫人,纵使你接管正律会时,她差点害死你,可我老头子还是要劝你,要手下留情,毕竟手足不可相残。”
庄亦语调微急,“您真相信那个八岁连话都不会说的男孩是我亲弟弟?那为什么纪夫人之前不把他带回来拜门认祖归宗,而偏偏等我父亲过世才领回来?”
“换句话讲,倘若那个男孩真是我弟弟,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能扛起正律会?我知道您和明伯他们重情义,看着纪夫人跟过我父亲的份上,不愿意赶尽杀绝,但是她并没有成为我父亲的合法妻子,她和我母亲一样,皆是情妇。”
“而就因为我母亲是红灯区妓女,我的血不纯,明伯宁愿冒着纪夫人垂帘听政,意图把正律会变成南节帮的风险去支持她的儿子当龙头,也不愿意支持我,可谁又能百分百保证她儿子是我父亲的孩子。”
庄亦话说到这里,黑棕色瞳孔闪过一丝痛意。
朱伯最是疼惜庄亦,听他这么说完,也不好再多嘴,便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只是你明伯在社团德高望重,他再过分,你也不能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庄亦没搭腔,事实上他确实没打算把明伯怎么样,但前提是明伯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他名正言顺坐上的这把交椅,论谁也没有资格指指点点,否则他只有用会训去惩戒明伯。
朱伯又问,“去给你爷爷他们上香了吗?”
“我落地直接来的这里,还没有回去。”庄亦道。
朱伯:“过家门没有不拜的道理,我这没大碍,你先回去在牌位前报个平安。”
“好,我现在就去。”庄亦起身,而后叮嘱齐武他们尽心照顾朱伯,有事立即给他打电话,就出了病房。
下至一楼大厅时,迎面有一伙人簇拥着两个身穿唐装的老年人走了进来,手下们看到庄亦,一齐微鞠躬叫了声老板。
庄亦颔首,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明伯和钟伯面前,恭恭敬敬道:“两位伯伯,我回来了。”
明伯冷哼一声无视庄亦,背过手径直继续往前走,倒是作为和事佬的钟伯留了下来。
钟伯笑着问:“有没有领回来个女人呀?”
庄亦无语,“钟伯我是去参加卫老爷子的葬礼,又不是去娱乐,去哪认识女人。”
钟伯抡起手中拐棍,抽了一下庄亦的腿,恨铁不成钢地骂,“无用呀,你朱伯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我身体也不好,还见不到你娶老婆,孙子也抱不到,要我们遗憾而终。”
庄亦和颜悦色,“您抱喜欢孙子,我去孤儿院领养几个回来不就行了。”
钟伯被气坏了,骂又骂不得,只好上下摩挲着胸口,不停地大口喘气。
庄亦森寒的眸光扫向旁边几人说,“觉得眼睛碍事就挖出来放台案上面供起来。”
手下们这才上前左右搀扶着钟伯去看望朱伯。
布洛顿市一共分为三个区,其中靠近东海岸线的特北湾区是华人的主要聚集地,庄家老宅以及正律会总部就设立在此。
这里有很多人认识庄亦的车,在路上行驶时,经常会出现他们主动让路的情况。
车在一座白墙黑瓦的中式庭院门前停下。
庄亦下车跨过火盆,在正律会牌匾下面站立好,有手下用柚子叶扫遍他全身,然后再端来柚子水让他洗手。
一系列祛除晦气霉运的流程完毕了,他才登阶迈过门槛,绕过影壁墙,来到了二进院主厅,这里是正律会日常商议事情的地方。
全红木雕花的装潢,古色古香,房顶那巨大的圆形龙纹图腾更是充分彰显了地位与权力。
庄亦站在桌案前,点燃三三炷香,举过头顶,闭上眼睛,神情肃然地三拜关圣帝君,接着又点燃三柱香拜庄老爷子和庄自和的牌位。
在一旁候着的木坤说,“老板,是吃饭还是去医院。”
庄亦抬碗看看表,“先吃饭。”
庄亦平时的饮食是由泽达专门负责,泽达本就对中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