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命从诞生到死亡的过程是很长很长的一生,也许在投胎的那一瞬间,我们已经明了自己会经历的苦难,坎坷,甚至是悲哀的命运。
可是在每个濒临深渊的时刻,失去投胎时记忆的我们还是会感到痛苦。用尽全力挣扎也不得解脱,有的人草草了结性命以求安宁,有的人试图让岁月带走创伤和恐惧。
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挣开牢笼,注定非死即伤。
小猫似乎不解邱文静的情绪,窝在对方的掌心里,抬头舔了舔她的眼睛。
它早已没有了人的思维,退化成了一只还算有灵性的普通小兽,经年累月的留在此处,迎来送往每一位参加第二轮测试的弟子。
它不记得父母葬在这里,就是固执的不肯离开。
小猫蹭了蹭邱文静的头,轻巧的从她的掌心跳来,在山谷中很快没了踪迹。
面前还是那棵枯藤,蜿蜒盘旋向上,邱文静明白爬上去就等于通过了第二轮测试。
可她不想动,也没觉得累,偏偏浑身上下全无气力,情绪对她的影响一如既往的厚重。
邱文静在枯藤旁躺了很久,一直到第三天的阳光稍稍倾斜进山谷一些。
红桶又积蓄了很多水,邱文静娴熟的将水倒掉挎在胳膊上,心念一动,拖把自然而然的绑在了她身后。
她开始向上攀爬。
邱文静没有任何攀爬经验,只能运用灵力用手掌轻轻砍出一个又一个足够她借力的孔洞。
爬了大约百米时,邱文静隐约听到风声,转头便看见一股西游记里面那种妖风吹来,十分顺滑的将她吹翻过去。
幸而邱文静眼疾手快,把拖把狠狠的插进山壁中,整个人像晾起来的衣服随风飘来飘去。
“系统,你不打算帮我想想办法吗?”
邱文静呼叫系统,然而对方规规矩矩的拒绝她,“宿主,建议您自食其力,否则系统解绑以后,您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死于天灾。”
邱文静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不,水不会像她一样荡来荡去。
又一阵妖风吹来,她果断的抽出来拖把,整个人倒栽葱的向土地冲刺。
不出意外的,邱文静再次插进了土地里,大概是因为这次的高度不够,只有她的头插了进去,整个身体还在外面裸露着。
她是一个人,而非一把剑。人体的骨骼让她没有办法像一根棍一样插在里面。
于是,她的头在土地,膝盖跪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整个人呈现出一个磕头的姿势。
这个姿势好着嘞,既不伤骨骼,又较为舒适,若是外面裹了一层水,倒像是在妈妈怀里一样让人安心。
邱文静自认自己执拗不过那股特意设置的妖风,既然系统不愿意帮她,那她干脆找个地方睡一会。
在现世界的时候,邱文静每次心烦,就跪着把头倒着插进被子里,脑供血不足的时候就不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好用的很,就是比较伤脊椎。
不过金丹期修士的骨头强横如斯,折一折没什么的,邱文静安心的睡着了。
殊不知,在她又睡着以后,大殿中的各位长老又睁开了眼睛。
陈长老恨铁不成钢的说:“此人绝不可入无为峰,否则祥云宗数万年名声将毁于一旦。”
刘长老悠哉悠哉的拂了拂胡子,乐呵呵的说:“陈长老,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先不说这小姑娘还未入祥云宗,便是真拜入我门下,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士能败坏祥云宗什么名声。陈长老,你还是太偏激了。”
陈长老气得简直想吐血,那是他偏激吗?他刘无为门下哪个弟子省心?便是大选之时,负责监察的弟子仍不时上报无为峰弟子干的缺德事。
“刘无为,我告诉你,此人若入你无为峰,我便天天去你无为峰坐镇,我倒要瞧瞧,看哪个弟子还敢惹事。”
陈长老是众位长老里唯一的大忙人,他才不会天天待在无为峰呢,便是他想,他下面那么多事也不让啊。
刘长老变出一把扇子来,笑眯眯的摇了摇,应道:“若入我无为峰,陈长老真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长老冷哼。
旁边赤刀峰的岑长老睁开眼,似有铮鸣之声,“我倒是觉得,这人适合我赤刀峰,她手中的拖把绝非凡物,若练成大刀,此女前途不可限量。”
刘长老笑笑未言,见陈长老闭上眼,许是又忙事情去了,手中的摇扇朝太太太太太上长老指了指。
元景明明睁着眼,却像是看不见殿中情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净瓶,里面装点了一根嫩绿色的树枝。
岑长老随着刘长老的扇子看过去,似是疑惑的拧了拧眉。
邱文静是顶级土灵根,在这片甚少育养生灵的土地中如同鱼儿入水,灵魂和丹田都在被蕴养着。
头发丝不知何时挣开头顶的娃娃发箍,每个枝丫都在朝土地更深处探索。